許君莉和她老公在西郊辦了晚宴, 章玥到時場子已經熱起來。
別人穿著比基尼在泳池戲水,她還穿著白天的束腳褲和小皮鞋,肩上甚至挎著個通勤包。
中午的事兒讓她沒心情換衣服, 就近挑了把躺椅坐下了, 順便拿了托盤上的酒來喝。
許君莉過來時她已經喝到第三杯。
“來了也不找我。”許君莉說。
“看你忙。”她道。
“那也不能坐這兒喝悶酒啊。”許君莉指指玻璃門裏的大廳,“那都是我大學同學,還有好幾個高中的, 你都認識,走吧。”
“我就坐這兒吧。”她說, “這兒涼快。”
“裏麵更涼快。”
“空調吹多了會得空調病。”
許君莉無語:“你才多大,整的跟七老八十似的。”又才想起來, “汪梵呢, 不是陪你上墳去了麽?”
章玥:“他沒上。”
許君莉:“不是他送你去的嗎, 他沒上誰上了?”
章玥:“簡昆。”
許君莉似被噎住, 表情不亞於撞見鬼。
愣了好一會兒她才問:“他回來了?”
“嗯。”章玥沒說他去年就回來了。
許君莉看著她:“我說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你就是死心眼兒,以前的事兒都過去多久了啊, 咱又不是沒找過他,那不是他自己玩兒神秘麽,誰也不聯係。”
章玥不說話。
許君莉在她傷口上撒鹽:“這突然回來了, 也不找你, 要不是你今天碰見他,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碰見,依我看,人早把你忘了。”說著又想了想,“但他對章叔還算有良心, 還知道去看看他, 那會兒誰不討厭他, 尤其那些家長,就你爸挺照顧他,還老請他喝水。”
章玥從服務生新換的托盤上又拿了一杯琥珀色的酒。
後來走時她的雙腳已有些不聽使喚,樹下有輛車遠遠按了聲喇叭。她抬頭,又看見汪梵從車窗伸出脖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