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營闖進牛家時牛沭仁正和老婆吃早飯, 他兒子在外地上大學,平時家裏就兩口人。
簡營這回沒帶工具,但進屋就砸了擺在牆邊的花盆。
“草你媽的!當你媽逼老師, 有臉當老師!貪汙家長的錢, 那是老子後半輩子的錢!”
他就像頭失心瘋的牛,看見什麽砸什麽。
牛沭仁讓老婆回屋躲著,一邊阻擋他一邊說:“你的錢我一分不要, 都是給簡昆留著上學用的,你別跟這兒發瘋!”
“給簡昆留著?簡昆是你兒子?他是老子的種, 你操幾吧的心!想要老子的錢就明說,說了老子也不可能給你!那是廠裏給我發的錢, 什麽幾吧玩意兒, 貪的什麽心!”
他提了椅子砸桌子, 被牛沭仁擋住, 他又推開牛沭仁,舉了椅子朝窗戶砸去, 窗玻璃“嘩啦”一聲碎了。
牛沭仁仍然試圖講道理:“這是廠裏的決定,立有字據,不然這錢也不會交給我管!”
事實是他極力爭取的, 且不說廠裏沒工夫攬這事兒, 就算攬下了,也沒有人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冒這個頭,更何況對方還是簡營這種無賴。
“立他狗日的字據!這錢是給我簡營的,你們他媽憑什麽做主!今天你要是不把錢拿出來,我就把你打殘廢!”
他說完就動起手來。
牛沭仁哪是他的對手, 邊躲邊喊:“錢給你你都拿去賭了, 你為簡昆想想吧!”
“那是老子的事兒, 是死是活他都是老子的種,輪不著你個不要逼臉的操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媽的你就想要這錢!他媽的,你們一個個有工資拿有飯吃,還惦記我的錢,我弄不死你!”
他追著牛沭仁猛打。
簡昆到時牛家已經變成一間破屋子,台風刮過一般亂而殘,連天花板上的杯狀吊燈都隻剩個搖搖欲墜的破殼兒。
牛沭仁斜靠在沙發上,支在茶幾上的那條腿被劃了老長一道子,還往外浸著血。他的顴骨腫著,眼睛也青了,看見簡昆後道:“錢全讓他拿走了,我不給,他就拿刀砍,我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