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湧森中午又做了魚, 和章玥麵對麵坐在煙櫃旁吃飯時倆人聊起天來:“這就挺好,他隻要不去賭,哪怕在家待著什麽也不幹都是好的。”
章玥用筷子撥著碗裏的米:“什麽也不幹他們怎麽生活?”
“也就緊這一陣兒, 等廠裏的事兒解決了, 他們停發的工資都會補上。”章湧森道,“再說簡昆那小子機靈,這麽多年簡營都那樣, 自己都顧不上哪顧得上他,他靠自己東拚西湊也能勉強吃個飽飯。”
章玥想起簡昆總是無所謂的樣子, 他說話飄著不服的勁兒,笑起來又很陽光, 人雖瘦, 背卻挺得很直, 行為時常不妥, 卻像被晨風吹落朝露的草,總有無盡的快意。
她又想起那天在倉庫看到的簡營, 很有一種綠意被凜冬抹殺的心疼感。
“別說他們了,咱聊聊自己吧。”章湧森替她夾了一筷子魚。
她問聊什麽。
章湧森說:“過幾天你媽要來看你。”
章玥捉筷的手頓住。
章湧森:“她想到時候和你吃個飯,已經和我說好了。”
“我不去。”
章湧森看了看她:“等你去興市上學, 總要見麵吃飯的, 先熟悉熟悉也好。”
章玥:“去了再說。”
“我已經答應她了。”
章玥抬頭:“你答應他你去,我又沒答應她。”
章湧森沉默幾秒:“別說氣話。”
“這不是氣話,是真話,你問過我的意見嗎就答應和她吃飯。”
“問了你肯定不去。”
“知道我不去還答應。”
她還小的時候,章湧森連給她穿什麽顏色的襪子都會先征求她的意見, 如今這樣卻有幾分迫不及待的樣子。
她越想越氣, 撂了筷子:“您別這麽著急, 等去了興市,我就住校,不給您添麻煩。”
“說的什麽話。”章湧森淡定夾著菜,“不過住校也好,你總有一天得獨立,就當提前練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