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楓街是一條在建的路,四周除了高低不一的鋼筋水泥和散在地上的黃土,隻剩太陽下明藍色的集裝箱尚能瞧出幾分生氣。
烈日正當頭,工人都休息了。
路口駛來一輛速度很快的黑色轎車,要不是值班的人攔得快,開車人頗有衝破路障的勢頭。
“幹嘛呢!”頭戴安全帽的工人指了指提示牌,“施工重地,看不見嗎,掉頭吧,這兒禁止通行!”
開車的是個體態偏瘦的年輕人,他不知道該怎麽辦,轉頭看向副駕駛:“怎麽辦啊昆兒?”
簡昆穿一身黑色西裝,修長的手指扯鬆了領帶:“這是倉庫那一塊兒麽?”
駕駛座上的人扭著脖子四處看了看:“應該是。”
他把領帶完全扯開,丟在扶手箱上,又開始脫外套。
“你幹嘛?”
“追。”他把脫掉的外套扔在後座,“貨都出了,我是看在鑫哥的麵兒上才沒讓他先簽字,現在說吃不下,牙嚼碎了也得給我咽下去。”
瘦弱青年點點頭:“分頭追吧,你去食堂那邊,我去煙囪那兒,就這一個方向,他跑不了。”
這一片兒五年前是一舊電廠,近來才變成新規劃的發展區,沒人比他倆更熟悉這兒。
簡昆還沒跑到食堂,半路就撞上了躲他的人。
這人也挺年輕,穿一件印著大logo的T恤,留著個二八分的發型。看見簡昆追來,他撒腿跑得更快。
一直跑到原電廠煙囪附近,實在跑不動了,他喘著氣求饒:“我服了……你別追了行不行?”
劉岩從另一頭走近:“早服不就完了麽,再跑十公裏你也跑不過他。”
那人癱坐在地上,像隻缺水的動物一樣大喘氣。
簡昆從西裝褲兜裏掏出張紙,又從另一邊摸出支筆,拍板磚一樣拍在他麵前。
這人看了看已經被蜷得皺巴巴的紙:“臥槽,我是真的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