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黑沉,空氣稀薄壓抑。
薑安站在鳳陽小區門口,看著這片年月已久的房子,政府已經下了通知,拆遷計劃提上了日程,再過半年這邊就要拆除,小區裏的人搬了不少,就剩下一些一直在這裏住著的老人還沒搬遷。
不知是晚上的緣故還是什麽,這次來比之前幾趟要安靜許多。
南方的八月即便是在晚上也依舊炎熱,好在晚上有涼風,薑安爬上樓梯有些氣喘籲籲,她靠在窗口的位置,任由微風吹拂著麵頰,這樣可以消散一些熱意。
等氣喘勻了,她才抬頭看了一眼大門緊閉的房屋,她拿出鑰匙插在鎖芯裏轉動,聽到哢噠一聲響,她伸手輕輕推開了門。
由於是第一現場,房間一直保持原來的狀態,這期間連房東都沒來過。
薑安開了燈,沿著客廳走到臥室,窗子關的嚴實,多日來密閉的空間再加上之前的犯罪現場仍舊保持原樣,走進去便感到陣陣陰森,薑安額頭上的汗不知何時涼了。
她沒開燈,借著窗外那一點點亮光走到了鈴鐺下方——床中間的正對麵。
柳書意沒有撒謊,隻是繞在這樁案子裏的謎團還需要理清楚。
薑安想不通,種種證據都指向翁靜自殺,可她是如何做到的呢?
正常人自殺一般都會選擇上吊,服毒,跳樓,或者幹脆一點,割破自己的大動脈。即便她要做出他殺的模樣,但她是怎麽做到從後麵勒死自己呢?
就在她出神的時候,門外響起了動靜,傅晉寒剛從外麵停好車上來:“怎麽不開燈?”
薑安說:“黑暗方便思考。”
傅晉寒:“……謬論。”
話是這麽說,但他並沒開燈。
傅晉寒見她盯著對麵那扇牆出神,問道:“為什麽覺得在黑暗中方便思考。”
薑安說:“習慣了。”
“嗯?”
薑安慢吞吞地解釋:“小時候我們家裏條件不太好,我爸酗酒,我媽跟他離婚後獨自帶我和姐姐,但是我們租的房子隻有一台學習桌,那台學習桌姐姐在用,所以我養成了在黑暗中聽她讀書的聲音然後默背思考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