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煙的話對顧行來說,很刺耳。
他抬手,把正燃著的煙從車窗扔出去。
煙落在一堆積雪上,“嗤”地一聲,滅了。
嗬嗬,大半夜的,他就不該來這裏。
被她這樣責問,他更是心虛。
“顧律師,我和你已經兩清。就像你說的,以後——我們別再見麵了。”容煙聲線黯淡無力。
再糾纏下去,不過是為彼此添堵。
孩子都沒了,她有沒有說謊騙過他,已經不重要了。
顧行雙手緊攥,手背上的青筋格外分明,北風從半開的車窗外吹來,卷起他的衣角。
見他不語,容煙又道:“回去吧,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所有的不愉快就忘記了。”
這句話,瞬間觸動了顧行那根深深壓抑著的神經線!
“或許容小姐明天醒來,會忘掉那個孩子。可是,我不能。”顧行麵容冷峻,瞳孔中有一抹紅,說不出的陰鷙,駭人。
她有些發怵,身體朝後退縮。
“那是一條鮮活的人命!為了留下他,我低三下四,軟磨硬泡讓你簽下協議,每天卑微地討好你!第一次的產檢單寫的很清楚——他是健康的!”
“容煙,我是給不了你名分,你如果不想要他可以明確地告訴我。但是——為什麽要汙蔑他沒有胎心,你的心好狠!”
他一改往日的沉穩得體,雙手用力晃動她上半身,幽深的雙目如同此時的冬夜,寒涼,淒清。
“沒胎心就是沒胎心!”容煙懶得和他再費口舌,索性擔下所有罪名。
“顧行,我們為什麽會出現這個意外?還不是因為你隻顧一時爽,沒做該做的措施!光想著讓我生下他,你有沒有想過真要把他生下來,我以後的人生怎麽辦——”
這話說到顧行的軟肋上。
“你承諾過給我一筆錢,也給了,我剛開始也認了。”容煙滿腹心酸,眼圈一紅,“後來,我覺得人生才剛開始,如果被金錢困住,和一個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男人生下孩子,簡直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