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發去高鐵站前,奶奶硬是給我塞了十幾個她自己醃的鹹鴨蛋,我同她又寒暄兩句,拜托她多往阿途家走動走動。
就那樣我爸開車送我去了高鐵站。一路上我們都沒說話,隻是下車的時候他讓我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頓了頓,說了句你也是。
我背著包正準備進站,身後卻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
“周遊!”王樺森喊我。
我站在原地等他走近。
說真的,我忍無可忍。
“你什麽意思?”我問他。
“什麽?”
“你非得見我嗎?”
“想著既然有機會,還是見一麵吧。”
我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然後我看向他的眼睛:“是嗎?那你敢不敢和我去青江?!!!”
“我……”
“既然都已經為人夫為人父了,就別去想過去了成嗎?你說過的就當你死了,信裏你也說讓我過我自己的人生,現在看來到底是哪個孬種做不到啊?嗯?”我壓低了聲音,一邊說一邊用手戳著他的胸口。
他沉默不語。
我接著轉身:“放過你自己也放過我。”
在回青江的高鐵上,我想起他的臉,還是忍不住掩麵而泣。不為別的,就為了那操蛋的過去。
還沒刷閘機出站,我隔著人群就看見秦小朗在不遠處蹦蹦跳跳朝著我揮手。
他們一家三口呈一個“凹”字站在那兒,整整齊齊。
我一出閘機口,秦小朗就熱情地張開雙手朝我奔跑過來。“慢點兒,可別摔了。”我說。
秦小朗抱住我,摟著我的脖子,他的嘴巴湊到我耳邊輕聲和我說:“舅舅你別難過了。”我抱起他,一隻手勾勾他的鼻子,問他:“你怎麽知道舅舅難過?”
“媽媽和我說你的好朋友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啾啾去很遠的地方的時候,我也哭了。”他說。
他看我眼眶紅紅的,眼角還有殘餘的淚水,於是用他的小手幫我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