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複禮說:“你哪隻耳朵聽見我們在咬文嚼字?”
他還是笑眯眯的,像在談論今日的天氣,完全沒有在倉庫中被人抓到的驚慌。李穗苗的眼睛逐漸適應那手電筒的強烈白光刺激,再抬頭,隻看到葉揚書苗沉靜的臉龐。
他膚色深,看不出是否臉紅或者耳朵紅。葉揚書居高臨下地站著,垂眼看老舊倉庫、重重貨物之間的他們。
有一個恍惚的瞬間,李穗苗險些要以為葉揚書在透過他們看另外的人。
“兩隻耳朵都聽到了,”葉揚書略微一移手電筒,想要伸手去拉李穗苗,他微微俯身,身上那克製的、香根草的味道漸漸地煙霧般渡開,“穗苗,大半夜的跟著他不學好——我送你回去。”
李穗苗沒有觸碰他。
葉揚書收回手掌。
李穗苗說:“不可以,我要去找那個藥單。”
“然後呢?”葉揚書問,“找到購藥單後呢?”
李穗苗說:“去做證人,證明當初藥是林珍寶買的。”
“好主意,”葉揚書點頭,“然後呢?你不擔心李叔叔會因此受影響?”
“我已經想過了,”李穗苗站起來,說,“我能作證的不止這一點,我還能證明……證明當初林棋蓉在和令尊……”
“**?”葉揚書的表情看起來並不意外,“我已經聽說過。”
祁複禮微微皺眉。
他說:“揚書,你不在乎了?”
“都是虛名,”葉揚書冷靜,“我已經想通了。人都死了,執著’完美的父親’也沒有什麽意義。”
祁複禮說:“那你聽到了什麽?”
葉揚書:“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講給穗苗聽?她能聽這些?”
祁複禮笑:“怎麽不能聽?”
李穗苗說:“什麽?”
葉揚書:“我爸和林棋蓉一直在這邊倉庫裏野,合。”
祁複禮說:“要你說,沒讓你說這麽直白,別髒了穗苗學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