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晚到李穗苗遲鈍幾秒,隻看到葉揚書沉靜的臉。印象中,葉揚書似乎並不常笑,現在也是,他低頭望李穗苗,明明是在表白,他的表情像等待看老師發下來的成績單。
李穗苗說:“對不起。”
“沒關係,”葉揚書說,“我知道,你不用為這件事向我道歉,相反,我還需要為我的冒昧對你說聲對不起。”
“可能我今天不應該說這些話,”葉揚書說,“但我想,有些東西,我不說出來,以後會後悔很久。穗苗,我一直都愛你。”
李穗苗表情為“一直”那兩個字困惑,她遲疑著叫他:“葉學長。”
“複禮不適合你,”葉揚書沉靜地說,“他對每個人都很好——前段時間,你應該也看出來了。”
李穗苗抱著腿坐,下巴壓在手臂上,壓出一道淺淺發紅的印記。
“我不介意你還想著他,”葉揚書說,“隻是希望,哪一天,你覺得累了,或者想換一個人喜歡,可以考慮一下我。”
李穗苗仰臉。
她叫葉揚書的名字:“葉揚書。”
葉揚書說:“嗯。”
“祁複禮的父親過世那一晚,你在做什麽?”
葉揚書說:“白天在照顧媽媽、做飯,晚上再給你們直播答疑,你在群裏,應該也知道。”
李穗苗說:“我記得那天應該是五點半進行。”
“對,”葉揚書說,“不過我媽媽那天身體不舒服,我陪她去了次醫院,回來晚了,也遲到了幾分鍾。”
李穗苗問:“你和丁偉龍關係好嗎?”
葉揚書問:“你對關係好的定義是什麽?”
李穗苗看著他的眼睛。
半晌,她說:“其實你和祁複禮一樣。”
用手掌撐地,李穗苗支撐著自己起來,掌心有細小的沙粒硌著她,她認真地對葉揚書說:“我會把一切都告訴我的爸爸,你可以告訴祁複禮,也可以不說——對了,你們不用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