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穗苗從小到大就沒有護過食。
她同樣大方地分享了自己的牛肉幹,被當場抓包後的窘迫感尚在,她嘩啦一下打開袋子,又低頭,去抽紙巾,謹慎地擦幹淨袋子邊緣的油。
往前推一推。
這是邀請品嚐的動作。
祁複禮拿了嶄新的筷子,夾了一小塊兒,他吃東西的動作很優雅,也很慢,全部吞下後,他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稱讚:“阿姨手藝真好。”
李穗苗不安看他。
祁複禮笑:“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放心,剛才發生的事我全忘了。”
他伸出手,慢條斯理地指了指自己腦袋,好整以暇:“我有健忘症。”
李穗苗說:“謝謝你。”
“真要想謝謝我,以後就拿好吃的來賄賂我,”祁複禮開玩笑,“怎麽樣?”
李穗苗說:“可是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
“我什麽都吃,”祁複禮笑,“也是,我沒有老葉那麽死板。我不挑食,也沒有特別偏好。”
“真好,”李穗苗說,“叔叔和阿姨一定很省心。”
祁複禮笑容不減:“那倒也不是,他們會想辦法讓我吃下不愛吃的東西——李叔叔好。”
他站起,熱情地同李天自握手,請他坐下,又問叔叔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李天自嚴肅慣了,乍一見年輕人的熱情,還有些招架不住,慢慢坐下,沒讓祁複禮去倒水。
他隻說自己過來看看穗苗,沒提其他的東西。
房子還是住上次那家店,因為上次離開前對方教他在微信公眾號上注冊了會員,能打折。
李天自把自己的包往右手邊放了放,那個包跟了他很久,不是單位統一發的,而是他自己為了方便買的,攤主開價二十五塊錢,他最終二十二塊錢拿下,黑色的,尼龍布,很結實,也不重,藍黑色,裏麵裝著他這次來京時主要的調查資料和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