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嫉妒他。
你嫉妒他什麽?
李穗苗隱隱約約猜到了。
有些話問出口實在傷人,就像從不過問孩子學習的家長,在高考成績後問孩子為什麽考不上清華北大。
有些明知故問並不適合存在。
李穗苗隻是安靜地喝完水。葉揚書抿抿唇,仰頭,握住礦泉水瓶的手指微微發抖。
一瓶水喝完,話也封住了。
葉揚書不想多談朋友那過世的父親,他隻簡單地告訴李穗苗,他和祁複禮已經把看到的、聽到的、知道的東西都告訴李天自了,毫無保留,沒有絲毫隱瞞。
而李天自問的東西不外乎那些,父親過世時候他們在做什麽,之前之後發生了什麽。
不過有些東西會稍微記得不清楚,畢竟,喪父是件非常影響情緒的事情。
李穗苗感覺葉揚書能猜得到她的心思。
因為,在離開之前,葉揚書告訴她——
“你放心,複禮和他父親的死沒有關係,”葉揚書直截了當地說,他並不在意這句話是否突兀,隻是看著李穗苗,篤定地說,“他不會讓自己變得不幹淨。”
不是「他很幹淨」,而是「他不會讓自己變得不幹淨」。
李穗苗問:“你呢,葉學長?”
“我可以認為你現在在關心我嗎?”葉揚書說,“如果你回答’是’,我會考慮回答你的問題。”
李穗苗不說話。
她的呼吸牽動著胸口的衣服,今天穿的是普通的運動長袖T恤,北方的健身房中,到了冬天就開始開暖氣,暖的她流了很多汗水,幸好穿的是黑色,深痕並不明顯。
“現在我將你的沉默當作默認,”葉揚書平靜地說,“穗苗,我們都不是傻子。”
……
「星球六:小雪
孟元非把我從高鐵站叫走了,說是有新發現。我拎著罐頭背著包跟他走,看來隻能明天再去見苗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