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得食閑飯

第65章

李均意躺在**,目光停在天花板上。

窗外的雨聲悶悶的。時間已經很晚,易慈和她爸媽應該都睡了,他也應該早點閉上眼睛睡覺,什麽都別做,什麽都別想,在這張陌生的小**睡個好覺。

雨越來越大了。嘩啦啦的,風吹得窗戶搖動,台風已經登陸。

無論是小雨暴雨,對別人而言雨聲或許是催眠的白噪音,可對他而言聒噪而刺耳。

紐約總是下雨。

當時從病**隻能看到一小片窗外的天,灰灰的,醜醜的。打開窗戶,他能聞到雨的腥味。在那段不能說話,無法與外界交流的日子裏,他的世界仿佛總是帶著一層雨的濾鏡,永遠陰鬱而潮濕。壞天氣,壞情緒的溫床。

做複健那幾年,他夢遊過幾次。

某個深夜,他走進了一個被'父親'喚醒的夢中。那個穿著黑袍的影子推推他的肩膀,手裏拿著一隻蠟燭,對他說,我們該走了。

要去哪裏,他不知道,就那樣跟著對方一路走出公寓,走出大樓,走到一個空曠的地方,突然,那個穿著黑袍的人消失了,沒留下一句話,他就那樣被丟在那裏。他走了很久,發現自己走不出那片曠野,找不到出路。走累了,他再沒有力氣,在一片草地席地坐下,再之後發生了什麽,他記不清了。第二天頭腦昏沉地被人推醒時,李均意發現自己睡在一個公園的草坪上,他躺在那兒淋了一晚上的雨,直到清晨才被人發現。

還有幾個夜晚,徐詩發現他深夜夢遊到琴房彈琴。

他不知道自己做過那些事。從那種狀態中醒來時總有點恍惚,難以分辨麵前的世界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局部意識仿佛形成了另一個宇宙,而他需要允許兩套規則在身體裏運行,就像用大腦同時運行兩種係統。

離開紐約前,徐詩問他,這種狀態回去真的沒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