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上湯豌豆苗,蛋羹,馬蒂蒸肉餅,一碟素鹵,一碟鹹雜,算是適合生病時吃的東西。
易慈沒忍住跟他挑刺:“你請我吃飯,就帶我吃你喜歡吃的東西?”
李均意看也不看她,認認真真燙碗筷:“你怎麽生病了還想著大魚大肉。”
“生病跟吃大魚大肉並不衝突。”易慈碎碎念道,“我想吃脆皮肘子,烤鴨,燒雞,叉燒,牛雜,魚飯,啫啫煲……”
“你牙不疼嗎?病好了再說,生病不要吃得太油膩。”他耐心道,“忍著。”
她願意接受合理的監督,沒再抱怨什麽。
牙確實疼,小口小口吃,一頓飯都吃了好久好久,疼得沒有心情開口講話,隻是時不時偷看他幾眼。
她蠻仔細地觀察他用手,仔細聽他說的每句話。看起來很正常,左右手都用的很順,話說得也很流利。吃飯中途他接了個電話,講了一堆英文,語速還飛快,一點都不結巴。易慈有點無法想象他說話不流暢的場景,練了多久才能恢複成這樣?當時該有多難受?她心事重重地想了好久。
“我待會兒還回深圳的分公司,明天早上要開會。”他說,“之後幾個月大多會在那邊工作,隻要有空我就過來。”
她為他考慮:“總是來回跑好累的,有空發個消息來讓我知道你還活著就好,那麽忙還總是過來做什麽。”
他說:“你覺得我過來做什麽。”
她哦一聲:“請我吃飯?”
他頓了下,說:“嗯,請你吃飯。”
一頓飯吃完,他又要走了。
嘴上講讓他不要總是來,可回學校那一路,易慈又覺得他要走了,有點小小的傷心。可能是發燒的不良反應?誰能想到有朝一日她也會多愁善感。
她專心聽了會兒車裏的鋼琴曲,聽得有點失落,又有點想睡覺。
每次見麵他的車都不一樣,一樣的是都很昂貴,在她的圈子裏也隻有不缺廣告代言的頂級運動員有能力消費。顯而易見,他跟自己已經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了。昨晚睡前大概去搜索了下他媽媽說的那個什麽集團,她當時被跳出來的頁麵嚇了一跳,有些難以想象過去那個跟自己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人身世居然如此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