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凜最後還是找了過來。
滿桌的照片, 還有遺囑。
紀眠之疲憊的仰頭看他,“你們是不是都知道她不在了。”
“嗯。”
她喃喃道,“隻有我不知道啊。”
江凜垂下眼瞼, 把桌上的東西收好, 忽的出聲, “你要去看看她嗎?”
城郊, 墓園。
紀青寺墓碑的後麵。
紀眠之捧著玫瑰站到墓前,半蹲下身子,用紙巾一點點把積灰的墓碑擦幹淨,把花放下。
“她這麽愛幹淨, 怎麽受得了墓碑這麽髒啊。”
江凜垂眸看著蹲在地上的紀眠之斟酌著開口說,“我們都以為你知道的, 你剛回來那陣在這一呆就是幾個小時——徐姨當時留了話,不讓我們來看她,讓我們給她找個背著紀叔的地隨便葬了就行。”
紅玫瑰鮮豔欲滴, 花瓣上還沾著水珠,花店老板娘噴的, 一陣風吹過,水珠一下就散了,多待一會都不願意。
紀眠之也是。
她沒回答江凜的話, 自顧自的拿出剛才買的劣質打火機把那根紅繩燒了, 一堆灰,在的時候是根有分量的繩子不過幾秒的時間,風勢助長火勢, 紅繩盡數化成飄渺的灰塵。
愛意就此消弭於世間。
然後她站直, 等待發麻的腿緩過勁,偏頭對江凜說, “今天晚上能不回去嗎。”
“能。”
兩個人開車去了悅庭。
今天陰天,陽台上灰撲撲的一片,石榴樹也光禿禿的,孤零零的立在陽台一角。
臥室房間門被輕輕帶上,窗簾半掩,紀眠之就那麽坐在床邊的地毯上,反複低眉看著手裏的照片,臉上神情讓人捉摸不透。
江凜沒進去打擾她,走到陽台處給周莉打了一個很長的電話,久到天色已經暗了下去。
他站在房間門口,駐足了大概幾十秒,裏麵仍舊是靜悄悄的,沒有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