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巧的兩個字仿佛有千斤沉, 砸在胸口一陣悶疼。宋菩菩腦子裏炸得空白,什麽都來不及反應, 隻是本能地把手掙了出來。
他帶來的溫度消散在微涼的風裏,宋菩菩緊了緊拳頭,手心裏多了幾道月牙般的痕跡。雀躍和旖旎都成了泡影, 揮發之後隻有苦澀。
“喂。”
不等沈陸一說完,宋菩菩開口搶白道:“我隻是手有點冷。”她從來都不算勇敢, 卯足勁攢下的一往無前都交付給了他,現在脆弱得不堪一擊。
“不會不方便。”沈陸一直視前方, 神色淡淡。
“什麽?”她側過頭看他,眉眼間有些疑惑。
“我說, 事情不會隻有唯一解, ”他垂首對上她的視線,或許是月色作祟,清雋的臉上竟多了幾分不尋常的溫柔:“比如這樣。”
沈陸一鎮定自若地湊近她, 長臂一展環在她背後,自後向前握住她晃在半空中的手。
宋菩菩立刻成了缺少潤滑的提線木偶,關節僵硬得無法動彈。
她半邊身子貼在他懷裏, 輕易能嗅到他身上清淺的氣息, 青草係的味道。心髒撲通狂跳,跳動的聲響在耳腔裏振聾發聵。
她的欣喜,他一定能感受到。這麽想著, 宋菩菩臉上不自覺地就現出紅暈。
“可以牽得到,”沈陸一微微用勁, 按了按她的手,“而且很近,對吧?”
他的聲音混在噴泉裏,宋菩菩卻聽的分明。斑斕的水柱化成了煙花,呲呲作響,像右手酥麻的感覺一樣。
“嗯。”她的尾音綿軟,咧著嘴笑。
劫後餘生,像以為自己時日無多的患者,其實不過是取錯了診療單。她鬆下一口氣,又覺得自己矯情得不行。
沈陸一隻握了幾秒,似乎剛才的舉動不過是為了論證她的問題。
手鬆了開,距離卻不曾拉遠,外套間摩擦的簌簌聲,在各自無話的一路上格外明顯,可沒有尷尬,還有若有似無的甜味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