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靜地蜷在折疊椅上,雙手交疊著撐在膝蓋上,很小一團。
隔著很遠,視線卻徑直對上。
宋菩菩側過頭。
有那麽一瞬間,她隻覺得耳邊的人聲撕扯著,而時光悠遠,她尚在校園,白月光撲了滿懷,留在心口成了要滴出血的朱砂痣。
“拍的不錯。”沈陸一走進監控棚,方禹明誇了句.
“謝謝方導。”他順手挪了張凳子,在方禹明側後方向坐下,和她隔著一小段距離。
宋菩菩喉頭滾了滾,嗓子一緊,最後什麽都沒說。
兩個人並肩坐著,身後的影子拉得細長,頭頂的地方堪堪蹭著。
方禹明不時和工作人員溝通著什麽。不像大家印象裏呼來喝去的那種導演,他的聲調不高,語氣也盡可能平緩,再不耐煩也隻是肅了肅聲音,隱隱透著威嚴。
正因如此,宋菩菩對方禹明的印象不錯。
遠處有人招呼方禹明,他摘了監聽耳機,大步走了出去。而另一個方向,還有人在探頭探腦。
方禹明的離開,像是帶走了風暴中心,四下皆是沉寂。
宋菩菩隻聽見心髒跳動的血液奔湧聲,和微弱的呼氣。
她無意識地摳著手。知道這習慣不好,可還是改不掉。小時候,做錯事被罰在牆角反省;後來上了學,數學考試對著最後兩個大題有心無力;再到工作以後,在會場給所有人作報告......改不掉這個壞毛病,手上就總是坑坑窪窪不見好。
“又見麵了。”宋菩菩稍稍坐直,向右邊伸出了手,聲音有些澀。
沈陸一挑眉看她,沒說話。
指尖輕輕地顫了下,在半空中又僵了幾秒,頑強的想要個回應。
一秒。兩秒。三秒。
算了。
她悻悻地往後撤,卻被抓住了指尖。
他的手掌輕輕搭了搭,正好把她的手指納在掌心,隻是一瞬,很快就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