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牧羊從來不過生日,過了年就算長一歲,從一歲到二十五歲,都是這麽過來的。
所有正式而刻意的儀式都令她渾身不適,自然也包括從未被祝福期待的誕生日。
她也從不用生日做密碼,以至於她自己都經常記不得自己生於四月還是五月,總之是春夏交接的時候。
臨近二十六歲的某一天,她偶然在池遂寧工作裏發現了“生日禮物女脾氣不好”這個搜索詞條,不禁背後一凜——這不就是在報她的身份證號麽?
彼時她還在港城外派,趕緊打開日曆。
查到生日那天是工作日,她鬆了口氣,然後趕緊在那天排滿了行程。
接下來的一周,她時時刻刻營造忙碌氛圍,暗示近期無暇接待大陸探親親屬,想讓池遂寧知難而退。
池總果然乖覺,不僅不提來港的事,連電話都打得少了。姚牧羊心中竊喜,論體貼默契,池遂寧從沒讓她失望過。
四月十九日那天,她下午一連開了三個會,晚上又加班核數,充實到懷疑人生。
到了九點鍾,她揉了揉僵硬的頸椎,打算下樓買杯咖啡。
剛走到電梯口,池遂寧正巧來了電話,得知她準備出門透口氣,忽然問道:“你有沒有去過大廈天台?”
姚牧羊驚訝:“那裏能上去嗎?”
大廈在寸土寸金的中環,最下麵是商場,再往上是各大金融機構總部,貴氣又擁擠,公司隻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占了三層樓,她從未去過頂層。
“出了電梯右轉,走廊盡頭有一道門。”對麵聲音帶著蠱惑,給她指了一條通往未知地點的路。
“你點知?”姚牧羊賣弄著她新學的白話,伸手取消了下行的按鈕,改為上行。
“我係呢度食過煙。”
她白話剛剛入門,沒有聽出這和那的區別。
“我倒忘了,池總有在樓頂食煙的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