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沒有開燈,借著落地窗外的霓虹,姚牧羊看不清對麵人的臉,隻能依稀看到他挺拔修長的輪廓,聞到他身上湖畔忍冬木的味道。
她伸出手,試圖用觸覺辨認他的樣貌,指尖點在他眉心輕褶的紋路,順著高挺的鼻梁輕輕滑下,然後落在微涼的唇瓣上。
明明看上去是英挺的麵容,唇卻出乎意料的柔軟,她忍不住重重點了一下。
男人喉結滾動,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聲音低沉又克製:“夠了。”
她搖搖頭,微卷的發絲蹭過他的脖頸,像個要糖吃的孩子,執拗又無賴:“不行,不夠。”
男人的聲音又喑啞幾分:“你不清醒。”
姚牧羊笑了,黑暗中看不清她唇角的弧度,隻能聽見她輕得像歎息的笑聲:“清醒多累啊,我今天不想清醒。”
男人把她的手抓得更緊:“姚牧羊,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呀,你是……”姚牧羊踮起腳,嘴唇靠近他耳邊,說了一個名字,然後拉開距離:“我現在可以吻你了嗎?”
話音剛落,吻已至。攻城略地,轉眼失了分寸。
她不知何時拽掉了那人的袖扣,撚在手裏試圖分辨是什麽質地——邊緣清晰但不硌手,像是硬質的寶石。
那人發覺了她的不專心,掰開她的手,自己的手掌覆上去。指縫被填滿,袖扣也隨之滑落,掉在厚厚的地毯上,一點聲響也沒有。
一棵忍冬木墜入湖水,激起層層漣漪。
***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
兒歌響了三遍,姚牧羊終於從枕下摸出手機,恨恨地關了鬧鍾,真真是擾人舂夢。
自那天以後,這個夢她已經做了好多次,卻沒有一次聽清自己在那個男人耳邊喚的是誰的名字。
她磨磨蹭蹭起了床,腦中一片昏沉,許是最近加班太多了,起床一天比一天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