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琳沒追問藺雨舟想說什麽。
她原本就神經大條,加之對他好奇心減弱,隻是用心對付麵前這碗紫菜雞蛋麵。
藺雨舟師從他高價學廚師的姐夫,做出來的麵堪稱美味。一口麵一口湯,整個人都通透。藺雨舟坐在對麵看著她,時不時扯一張紙巾遞給他。李斯琳看著端坐著的他,眼睛一彎,笑眯眯一下:“你姐孕期吃的這些嗎?”她純粹是在沒話找話,他姐孕期吃什麽,就差每天給她報菜單了。
“對。”藺雨舟點頭:“高湯麵。這個很簡單,我看我姐夫之前熬骨湯,說要七七四十九小時。我喝了一口,跟勾兌的湯底的確不是一個味道。”
“誰也沒想到你姐夫是這種人。”李斯琳說:“你姐夫從前那是有名的殺打不怕的老混蛋,遊戲人間的浪子。誰會想到有一天浪子能洗手煲湯啊?”
“那你就想到我會洗手做麵嗎?”藺雨舟一如既往認真發問,眼鏡下那雙眼睛閃著炯炯的光。
李斯琳萬萬沒想到他話鋒一轉,把談話送到了死胡同。她原本很擅長應付這樣的調侃,但對藺雨舟,她根本沒有這樣的經驗。拿著筷子的手一動不動,定定看著藺雨舟。藺雨舟變了。又好像沒變。
時間的車輪向前滾動,他們在各自的軌道上前行,從前幾乎沒有交軌,分開的這幾年也從未聯係,換句話說,李斯琳對坐在李斯琳麵前這個經由少年變成男人的人一無所知。
藺雨舟還是那樣的神態,見李斯琳不動,溫和地笑了:“夠嗎?”
“夠。”
李斯琳幾口扒了麵條,仰頭幹了那碗湯,轉身去廚房洗碗洗手,然後去衛生間刷牙。動作如行雲流水,躺回**以後卻睜大著眼睛睡不著。這個時差倒得過於艱難了。
Wolf(沃爾夫) 給她發消息:“我們3月,計劃道。”半吊子中文帶著錯別字,李斯琳回他:“你還是說英語吧!”回完才想起藺雨舟說要4月30號才搬家,於是又說:“你計劃改改,五月份到吧。不然你們就露宿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