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四月, 倒春寒的時節。
薑迎燈裹著兩層被子睡得正香,突然耳畔傳來一陣嗯嗯啊啊的聲音,就隔一堵牆, 無比的嬌軟,做作。她聞聲, 倏地睜開眼。打開手機一看, 好家夥,七點整, 每天比鬧鍾還準時!
她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不無煩躁地把手機屏幕“咚”的一聲往**一扣。
臥室裏還有些冷氣森森,她沒放縱自己再睡下去,蹭一下坐起來, 掀開被子去洗漱。
“嗯嗯啊啊”還在持續。
薑迎燈看著手表,淡定地刷著牙,洗了把臉。然後靠在門上, 倒數五個數。五、四、三、二、一——很好,戰鬥準時結束。
燕城北漂, 租房遇到最倒黴的事情之一被她碰上, 隔壁合租室友,幹柴烈火的大學生, 隔三差五就要早上來一炮。沒辦法用語言形容這種奇葩行為給她帶來的精神損害,去敲過門,去講過道理,人家也有道理:“合同上也沒寫不能帶男人回來呀, 姐姐, 你帶的話我也不會說你呀。”
看著小姑娘那雙涉世未深的清純大眼眨巴眨巴,滿腦子都是她那句嗲兮兮的“你也帶你也帶”, 薑迎燈吸一口氣:靠!
幾次三番說教無果後,她慢慢發現一個規律:七點開始,七點零三結束,不會撐到零五。
傳說中的人菜癮大,不外如是。
薑迎燈登時就釋然很多,且心生悲憫。
她推開窗,試了下外麵的氣溫,在衣櫃裏挑出一件卡其色的風衣,將纖細的長腿套進麵料纖柔的米色闊腿褲,往上一提,腰繩係緊,頭發一鬆,蓬鬆慵懶的長卷發鋪滿背部,一身溫柔知性的顏色,襯這陰雨季節的冷寂春光。
站在鏡前十分鍾,飛速地化完一個服服帖帖、我見猶憐的偽素顏妝。吃完早餐,再添兩筆輕薄的淡色口紅。
周暮辭的電話打來:“勘景的照片別忘了帶。”
薑迎燈說:“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