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春水。”◎
應渺醒來是在第二天的晚上, 失血過多低血糖外加身體虧空嚴重,讓她昏了一天一夜。
窗簾半拉著,夜晚的霓虹燈照不進來,房內隻亮著一盞床頭燈, 白晃晃的光, 有些刺眼, 應渺平躺著, 抬手遮了遮眼前。
病房內很安靜,靜到好似都能聽見她手背上藥水流進血管裏的動靜。
眼前逐漸適應了白晃晃的光, 應渺將手抬起幾分, 雙目無神地看著頭頂白花花的天花板。
耳邊響起椅子悉索聲,隨後是盧朵擔憂的聲音,“渺渺, 你醒了, 你覺得好點了嗎?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應渺沒有扭頭,她仍舊在看著天花板,她輕聲道,“怎麽才算好?”
舌頭因為說話開始變得鈍痛, 應渺麵上仍無所覺, 好似成了一個行屍走肉般的軀體。
盧朵看她一片死灰般的眼眸,欲言又止,片刻後, 她把床頭櫃上的文件遞給應渺, “渺渺, 這是陸則懌讓我交給你的東西。”
盧朵遲疑道:“渺渺, 你要跟陸則懌離婚嗎?”
應渺聞聲扭頭, 她看向那份文件, 文件上離婚協議四個字很顯眼,她空洞的眼神猛然鬆動,像是一瞬間,那張臉鮮活了起來,跟剛才完全不一樣的狀態,她咧著嘴無聲笑了下,同盧朵道:“是,朵朵,我要離婚了。”
陸則懌來沒來病房,以後會不會來,應渺毫不關心,她沒看協議具體內容,直截了當在文件上簽了字,另一方已經簽了名,她的名字一簽上去,協議立即生效。
最後一個筆畫落地的瞬間,應渺覺得前所未有的開心,身體上所有的痛覺開始複蘇,她覺得好餓,舌頭好疼,她看向盧朵,盧朵麵上糾結著,她彎了彎眸,輕聲說:“朵朵,不要擔心我,我很好,我明確知道我很好。”
盧朵麵上仍舊擔憂,“渺渺,我支持你的一切決定,但是為什麽這麽著急離婚啊?陸則懌出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