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盥洗室內, 溫輕雪站在麵池前洗手。
嘩嘩的流水聲,惹得人心煩意亂。
她低著頭,抿著唇, 看著掌心中潔白的洗手液泡沫越搓越多,臉上仍有尚未褪去的緋色。
談戀愛還真是廢手啊。
廢手。
哈……哈不出來。
把自己拾掇妥帖, 商執走到小姑娘身後, 將一些揉成團的衛生紙扔進了紙簍,緊接著收攏雙臂, 將人圈在懷裏, 也開始洗手。
溫輕雪掀了下眼皮,餘光從麵前的鏡子裏打量他:男人眼尾還帶著一縷薄紅,昭然著此刻愉悅的心情, 像隻饜足的獸--不對,不是這樣,今天的彼此疏解不過是一道開胃小菜, 根本不可能讓他吃飽喝足。
發現了溫輕雪悄咪咪的注視,商執不動聲色地抵上來:“你不是說過, 自家老公, 想看就要光明正大地看嗎?”
溫輕雪這才仰起臉,接近琥珀色的眸子裏帶著責備, 埋怨,還有……
羞憤。
自兩人嚐試著磨合之後,她似乎時不時就會展露出這種多重情緒糅合在一起的複雜表情。
視線在鏡麵中相觸,商執抬手捏了一下她小巧的耳垂, 幹脆直接問話:“在想什麽?”
回味起方才的親昵, 溫輕雪小聲嘀咕:“米開朗基羅就是個大騙子。”
他不是很理解這種跳躍性思維:“嗯?”
溫輕雪索性也不裝了,大膽發言:“大衛雕塑明明就、就那麽一點……”
她前幾年去佛羅倫薩美術學院參觀遊學時看過真跡。
當時不懂, 歎為觀止。
還和同行的小夥伴探討了一路:等學畫人體的時候,老師會不會請傳說中的裸/模,真希望是個有胸肌和腹肌的大帥哥啊……
如今回想,簡直是--白日做夢。
想明白了小姑娘在暗指何物,商老師挑了下眉,語氣鎮定地傳道受業解惑:“那是因為受到宗教和社會因素影響,當時的文藝作品在這方麵都表現得很低調,刻意弱化男性的器官以表謙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