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0日, 是日穀雨。
曲開顏錯過了清明祭拜的高峰期,擇了個最清淡小雨的工作日來祭拜父親。
這些年,她向來如此。她不會那些燒紙擺肉的舊名堂,每回來, 隻抱束素淨的白花。
今年也不例外。一束最簡單的雛菊, 彎腰置於父親墓前。碑墓空地處, 錯落擺放著各色各樣的祭品,鮮花,香煙,書報……
唯獨沒看到那瓶黑方威士忌。
等身後傳來一陣清泠泠的腳步聲, 摻在雨幕裏, 不值一提。
她永遠這樣, 永遠這麽小心翼翼。曲開顏私心看來,也許爸爸和陳適逢就是喜歡她這天生的脆弱感。
是的。即便曲開顏這個年紀這個閱曆冷眼看薑秧穗。她二十歲哪怕三十歲的時候,都絕對輕鬆憑著她不言不語的冷而靜的落寞感, 迷甚至惑到男人。
事實勝於雄辯。陳適逢把她保護得很好, 一個女人, 到五十歲的年紀都能任意妄為,不談福氣,那也要花光上輩子攢夠的運氣。
看她身後跟著的司機便知道, 陳適逢即便被她掌摑了個那麽重的巴掌, 可是夫妻依舊是夫妻。
薑秧穗病了幾日, 昨晚接到開顏的電話,她夜裏就張羅了律師以及聯係銀行那裏要取一個保險箱出來。
陳適逢這兩天由著妻子發了好大一通火, 她再忙匆匆地要出門。陳適逢問她去哪裏, 薑秧穗不答。
他便不同意她出門。
薑秧穗冷漠極了,“那麽便離婚吧。我能離第一回 , 就不怕別人笑我第二回。”
陳這才沒轍。隻知會了司機陪她去。
薑秧穗恨透他們一個個總想禁錮她的行徑。她幹脆挑明了朝陳適逢,“你既然不想留住乘既,那麽,我總要替自己的女兒留一條後路。”
陳適逢痛心疾首,“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不想留他。是他一心為了開顏要和我割席,秧秧。”
“他說得沒錯。他這樣做也是對的。別人的孩子總歸是別人的,你壓根就沒想過待她好。有了自己的女兒後,你的心就更狠了,你看到開顏隻會想到老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