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是來找木藍回去寫大字的。
他用最溫和的腔調說著最絕情的話:“兩篇大字隻寫了半篇,剩一篇半,還要再拖到明天寫?”
木藍頂著一張哭唧唧的小圓臉,一把抱住了季夏橙的胳膊,“師娘才剛醒,我得照顧她……”
季夏橙簡直“受寵若驚”,她可以在夢裏毫無顧忌地撕爛他的傘,但現實裏總要裝一裝好人。
其實主要是孩子抓的太緊,而她環顧了一圈,沒有退路可言。
“要不……明天再寫?”她隻得出聲求情。
盛景道長那雙桃花眼睛,終於又落到了她的身上。
季夏橙略顯心虛地撇開了,沒有與之對視。
她還是有點兒明星包袱在身上,雖說她斷片了什麽都記不清,但孩子都叫師娘了,這得發生點多勁爆的事情啊!
比如她是怎麽從小院回來的,還有木藍說她扒在他師父身上說非要……
小孩子可不會說謊,真的,她不理解,她為什麽要扒在一個長相很好的道長身上說非要?
非要給別人當老婆嗎?
空氣中彌漫了一些尷尬的味道。
就是季夏橙的腳趾可以摳出十座雲浮山的那種尷尬。
樊玉珠正要開口暖一暖場子,便聽盛景道長清沉悅耳的聲音響起:“行,明天再寫。”
“真的?”木藍的眼睛一下子變得鋥亮。
他都做好了被師父拎回去的準備,畢竟整個觀裏誰不知道呀,他師父連他師爺的話都不聽。
別看孩子小,確實是個省事兒的。
木藍從這一刻起,便堅定了要抱緊師娘大腿的念頭。
沒了叫孩子回去寫作業的理由,盛景更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他一撩袍角要走。
真的是他不撩還好,他一撩,季夏橙便瞧見他袍角的汙漬,紅色的應該是口紅,黑色的沒準是睫毛膏。
可以想見,她斷片兒的時間是怎麽蹂|躪這件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