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冕和甄珍提起甄父和甄母時,甄珍並沒有意外。她的心情就像吳冕等待她提起蘇知願一樣,心裏沒著沒落的等了許久,反而在聽到吳冕提起的那一刻放鬆了。
“你去見他們了啊。”甄珍說道,也知道自己說的是句廢話。
吳冕不會打沒準備的仗,他既然來新疆,肯定是把其他事情都安排好了才來的,包括做好甄父甄母的思想工作。
吳冕不置可否,摸摸她的頭發:“氣消了沒?”
甄珍的披肩發被他給揉亂了,她也沒生氣。低著頭一下一下的切水果,吳冕一直監督著,怕她一個心情不穩把自己的手給切了。
甄珍顯然一直在思考問題,她手裏的小刀一頓,突然抬頭看向吳冕:“你是不是也會覺得我很不孝?”
說這話時,甄珍眼神很靜,然而是那種死寂的靜。好像這個問題她已經問過很多人,她早就得到了那個普世的答案,問吳冕不過是走了個程序,她無所謂吳冕的回答。
不,不是無所謂的。
吳冕歪頭看著她。
他笑了笑,很輕鬆的對她笑了笑,伸手捏捏她的耳垂:“我一直想,你應該是忍了很久以後才決定爆發的。”
甄珍一怔。
“和我說說是怎麽回事吧。”他輕聲說道。
甄珍的神情從剛才的緊繃終於有了緩慢的放鬆,直到最後她微微垮下肩膀,仿佛戰鬥結束之後,露出了隱藏許久的疲憊。
吳冕果然很會安撫她的情緒,她想著。
“沒什麽,其實真沒什麽。”她喃喃道。
說著說著,眼淚啪嗒就掉下來了。
當初懷孕的時候,甄珍曾在心裏想,如果這是個女兒,她一定好好養她,用心培養那個小女孩。她要讓自己的女兒學會保護自己,學會拒絕別人。她的女兒不需要禮貌乖巧,如果有人欺負她,她不應該讓步,她應該反擊。她的女兒會有自己決定自己生活的權利,隻要在世俗允許範圍內,她一定會支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