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頭, 我是你哥。”
“小木頭......”
對徐暮來說,這個稱呼已經很遙遠了,上一次有人這麽喊他, 還是他母親去世前最後的呢喃。隔著十來年的時間,突然再聽到這個稱呼,讓他一時間有些恍惚。
而且, 電話裏的人說什麽?他說他是他哥?
好像也聽到了梁辭不太清晰的聲音, 隻聽到了最後的兩個字“徐朗”。
他在故裏公社的辦公室裏,外麵是公社的領導們還在討論西塘村這次藥材賣了出去後村民能得多少錢, 還有辦公室裏的人在說寫什麽材料領導急著要。周圍吵吵嚷嚷的,但是他的耳邊隻反複地回**著那兩個詞:“小木頭”和“徐朗”。
心跳驟然加快, 手指下意識地捏緊了電話, 深呼吸了兩下, 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你是誰?”剛問完, 眼眶裏就氤氳了一層水光。
這邊的徐朗也緊張, 頓了頓, 扯著嘴角笑了起來, “我說,我是你哥, 徐朗。”
話音剛落, 握著電話的倆人都沉默了下來。
徐朗沒聽到回話,“喂喂”了兩聲,才聽到徐暮道:“你說你是我哥, 你怎麽證明?”
怎麽證明?能說的事可真是太多了。
“你六歲的時候, 我們在牆角埋了一個木盒子, 裏麵是你養沒了的鸚鵡。你七歲去上學被同學搶課本, 放學我帶你去揍人,後來我被父親打了一頓,你把你的棋盤送了我......我去部隊前,母親給了我她的嫁妝單子,那份舉報信給你。”徐朗頓了下,才繼續道:“你那邊什麽時候辦完事?咱們去把咱家的東西給拿回來。”
久久沒聽到徐暮的聲音,徐朗顧不上緊張,又“喂”了幾聲,懷疑是不是電話壞了或者是徐暮那邊掛斷電話了。
“我,我明天就回去。你在家裏等著,我明天就回去了。”
徐朗還想多說幾句話,那邊的電話已經掛斷了。茫然地看了看電話,再看看梁辭,“電話突然就掛斷了,這是什麽意思?”又聽了一會兒,確實是被掛斷了,隻能把電話給放了回去。突然又有些緊張,問梁辭:“你說他這是信了還是沒信啊?說明天就坐車回來了。他那兒到京城得坐多久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