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跟早餐一樣不合胃口。
池虞吐出嘴裏老硬的菜葉,漱了漱口,看向空空的主座。
池賀已經很多天沒回家住了。
池虞知道他在離公司不遠的地方還有套平層別墅,這段時間多半是住在那。
公司再忙,也不是池賀不回家的理由。
池虞回想那天,她和池賀之間幾乎算得上劍拔弩張。
如果不是最後關頭她收斂了情緒,那天絕對少不了一場凶狠的爭吵。
有時候池虞會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池賀從小到大的寵愛給了她一種自信的資本,覺得在一些不那麽生死攸關的事情上,池賀更願意偏袒她,而不是寧瑾。
但事實卻狠狠抽了池虞一巴掌。
很多斯德哥爾摩患者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得到綁匪、壞人、殺手給予自己的溫柔。
哪怕隻有短短的幾秒鍾,也會牢牢記在心裏。
在獲救後,受害者往往會堅定的認為那些加害者對自己很好,他們是個好人,全然忘了到底是誰將自己置於危險的處境之中。
在那天病房不歡而散後,池虞突然想到,自己何嚐不是那些愚蠢的受害者。
就因為池賀對她一直很好,所以她心裏雖然恨池賀設計害她成為寧瑾的替死鬼,卻也默默的為池賀開脫。
或許他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呢?
他是混蛋,但他對自己也很好啊。
就衝著過去那些點點滴滴的美好回憶,她也完全沒辦法恨他。
這是典型的與加害者共情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表現。
池虞慶幸自己意識到這點還不算晚。
不管池賀對她有多好,都改變不了他是個強拐犯的事實。
池虞沒必要對他那些寵愛感恩戴德。
因為如果她不是作為池家大小姐長大,她的父母也會給予她同等的愛。
池虞擦擦嘴,從餐桌旁站起身。
“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