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多麽遠了
我們曾像早晨的蟬一樣軟弱
翅膀是濕的葉片_是厚厚的
我們年輕_什麽也不知道_不想知道
——《窗外的夏天》顧城
這一天, 王子猷回到家,保姆秦阿姨還沒走。她做了個“噓”的手勢,表示臥室裏還有人在熟睡。
王子猷問:
“娜娜今天怎麽樣?”
“做了好幾次噩夢, 後來就不肯睡了。出來喝了湯,又進去了,不開燈, 也不說話。”
“醫生開的藥吃了嗎?”
“她不肯吃, 說吃了會頭疼, 還會長胖。”
王子猷無奈地歎了口氣。
年終答謝會上的意外事件,對杜荔娜打擊很大。回家以後,她就把自己關進屋子裏,一句話都不說。
醫生說, 那場車禍給杜荔娜留下了創傷性的回憶, 她會不自覺地在腦海裏重溫車禍的發生。而所有與車禍有關的事實, 都是她希望隱藏和逃避的。
傷疤暴露人前, 也重新撕開了她內心結痂已久的傷口。
這些年來,杜荔娜的噩夢已經少了很多, 能夠漸漸恢複一些社交,正常乘坐車輛,參加公開活動, 從外表看,和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杜宇風和王子猷都把這視為非常大的進步。至於根治, 他們都不抱幻想。
有的時候,王子猷會想,她的病是不是真的有這麽糟糕。
或者, 所謂的創傷後精神障礙, 隻是她逃避世界的一個借口, 一個奴役身邊人的工具。
他向秦阿姨笑了一下:
“辛苦你了,先回去吧。”
秦阿姨真情實感地誇讚他:
“杜小姐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哦,攤上你這麽好的老公,又帥,又有錢,還這麽體貼。這麽幸福,怎麽還抑鬱了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哦。”
王子猷頗有風度地一笑,終結了寒暄。
“阿姨,再見。”
這時手機響起,是大哥王子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