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槐江縣一連下了幾場大雨。
雨水將本就掛在樹梢搖搖欲墜的殘葉衝刷殆盡。
枯木枝頭與年代久遠的紅磚牆建築,給福利院又平添了幾分破敗感。
此時天剛蒙蒙亮。
院子裏那扇生鏽的大鐵門在外力的作用下,發出了一陣陣刺耳的‘滋啦’聲。
聲音傳到臥室已經不那麽真切。
可徐青野還是醒了。
她昨晚沒睡好,窗外的霧氣籠著街邊昏黃的路燈,屋內隔著一道遮光不好的紗簾。
隻用餘光看過去,像極了火光衝天。
勾起了她一些不好的回憶。
一整夜,她身體極度疲憊,精神卻始終吊著。
緩了緩神,徐青野撐著身子跪坐在床沿。
狹小的空間讓她甚至不需要傾身,就能從簡易衣櫃裏抽出了一件衛衣。
棕色的衛衣領口洗得發白,款式是七八年前流行的,袖口短了一截。
徐青野穿上後不出意料的有些緊湊,半個小臂都落在外麵,與她的身形並不服帖。
她正想換一件。
窗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那聲音逐漸靠近,徐青野看過去,一道人影站定在房間的窗邊,抬手敲了敲玻璃。
聲音不大,‘鐺鐺’的兩聲悶響。
但在清淨的早晨卻顯得有些突兀。
外麵的人許是猜到她已經醒了,也不等她回話,自顧自地說:“青野,他們提前過來了;昨天晚上風太大,最後那點樹葉也都落了,我再去打掃一下,今天小殊不在,你去門口迎迎他們。”
“好。”徐青野應了聲便沒再說話。
來人似乎習慣了她並不熱絡的性子,說完話就徑直走開了。
今天比較特別。
徐青野也知道自己就算想再睡會也睡不好。
於是彎腰穿鞋,拎起梁殊的塑料工作牌走去了福利院的大門口。
八點整,徐青野在等了整整一個小時後,終於見了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