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勳回到臥室。他的臥室在主樓三樓,靠近外邊馬路,拉開窗簾便可望見沿街的兩排蒼繁梧桐樹。
這一帶住的都是有錢大戶人家,夜裏並不吵鬧。
劉宅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寶樂園”。主樓對麵是個兩層的小洋樓,他和他媽從國外回來後,劉昶韞單獨給建的。
楚二夫人故去後,八歲的楚勳就被領到潘氏身邊養,住在主樓的三樓。對麵小洋房讓給了三夫人紀氏和繼子劉鼎祥,一直住到現在。
三樓靜悄悄的,他房間很寬闊,美式雕花實木大床與深漆的家具,還有幾把弓箭、空的金屬精湛火/槍等擺件。
整層隻有楚勳一個人住,隔壁是個大藏書房,還有空**的儲物室。裏麵放著淘汰掉的鋼琴等雜物,潘氏養了幾隻貓,半夜貓跳過鋼琴鍵,能發出刺耳急促的鍵音,連走路都會有回響。
楚勳幼年是在驚懼中度過的,幾乎每一個夜晚。不過到現在,他倒覺得這樣清寂、無人打擾挺好。貓躍過鋼琴,則是一種音符的調劑。
他拂開雜誌,伏坐在沙發上整理了一瞬思緒。
這次被關了七天,也是他頭一次破天荒被抓進去關起。可見近日是緊迫的,寧可錯抓,不可錯漏,哪個係統都風聲鶴唳。
生意不好做,須得步步為營。
梁笙那王八羔子弄了幾個來路模糊的人到他場子,楚勳先被華督查署拘押起來。華督查署與梁笙就他嗎是一丘之貉,梁笙跟他爹隨富婆來申城撈到第一桶金,他爹隨即又仗著皮相好,收了一個守寡的側室官太,打開了進入上層一麵的人際。二十多歲的梁笙再利用風流為餌,勾搭了個洋太太,眼下是把華督查署拿捏穩了。
仲局聽說消息後,聞訊而來,不巧被委局搶先一步。楚勳是什麽身份,不管他在何處,他的身家就代表有油水。仲局這波被委局一堵,必定憋氣。委局把楚勳調查了一輪,中間施老爺子托的人情也不頂用,愣是罰款拘押夠了才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