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鳳梅接過寫了聯係方式的紙條,小心地疊好,摸索著放進貼身的口袋,戀戀不舍地瞧著黃姐回了座位,一個年輕姑娘立時熱情迎接她,兩人有說有笑、相談甚歡。
好一會兒,吳鳳梅才收回向往的眼神。
顏冬姿已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這會兒一口燒餅,一口白煮雞蛋,就著炒鹹菜和白開水,吃得津津有味,說:“我給你勻了點熱水,你就著吃吧。”
吳鳳梅瞧著自己杯子裏還冒著熱氣的半缸子水,又聞聞鹹菜的香味,本要說出口的責怪,便說不出來了,不由自主地瞄向罐頭瓶裏的鹹菜,褐色、粗細均勻的鹹菜絲油汪汪的,點綴著的黃豆圓溜溜的,吸了鹹菜的湯汁,也沾了幾點醬色,吃起來又軟又麵,好吃極了。她剛吃完了一個白煮蛋,這會兒嘴巴正淡,不由得咽口吐沫。
她和顏冬姿不是一個村的,之前也不熟,卻認識顏冬姿她爸顏建國,可以說,他們那十裏八鄉就沒有人不認識他,隻因顏建國是個廚子,有一手好廚藝,老鄉們家裏有紅白喜事都愛請他去給掌勺。
跟顏冬姿同行這幾天,幾乎頓頓都吃她的炒鹹菜,再搭配顏冬姿自己做的椒鹽燒餅,那味道,絕了!
吳鳳梅原本想責怪顏冬姿的話就說不出口了,但又不甘心,隻好軟了語氣說:“你剛剛咋能跟黃姐那麽說話?她也是一片好意。多個朋友多條路,沒必要得罪她,萬一咱們在平城要有點啥事,也能找個幫忙的人。”
顏冬姿咽下一口燒餅,把裝鹹菜罐子往吳鳳梅那邊推推,說:“上火車之前,小華一直叮囑咱們,說不要隨便跟陌生人搭話。這火車上的人天南地北、魚龍混雜的,誰知道長得人模人樣的,是不是長著一顆黑心?還是小心為妙。”
吳鳳梅撇撇嘴,癟癟嘴巴,忍不住地說:“你怎麽什麽都聽小華姐的?我看她就是看不得別人好,老把別人往壞處想,你瞧她對她媽,對她哥,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何況對咱們這些外人。咱們啊,還是得有自己的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