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裏溫度很低,霍璟言被凍得迷迷糊糊的從夢裏醒來。
臥室裏的中央空調不知是被誰調了定時,現已停止了工作。
他撐起身子,開了床頭櫃上的夜燈。
橘色的暖光瞬間將房間點亮,溫禮靠在他的胸膛,正沉睡著。
裏側躺著的兒子將大半被子裹在身上,像極一個肥肥的大蟬蛹。
霍璟言拿起控板,重新開了暖氣,隨後動作還算溫柔的把霍亦儒踢到了大床邊靠放的小**。
都四歲的臭小子了,整天還撒嬌賣乖的同他爭搶溫禮的注意力。
撈過手邊的小毛毯,隨意的扔,‘啪嗒’一聲便落在了兒子的身上。
“唔~老公。”
懷裏的溫禮被吵醒了,她睡眼惺忪,雙手纏上男人的脖子,將身體更加縮進他的懷裏。
“嗯,我在。”
他攏了攏被子,將兩人蓋住。
溫禮蹭蹭他的脖頸,隨後又睡了過去。
燈光下,霍璟言撥開她臉上如瀑的長發,指腹溫柔的一下又一下摩擦著她的肌膚。
明明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從前的事了。
今晚或許是在聽了溫禮永遠最愛他的真情告白後,突然才做起了夢來。
隻是剛才睜眼的瞬間,他的意識還不夠清楚,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裏了。
他在黑暗中摸爬等死,何琴強行帶著他看遍名醫後無果,終於將他丟回了霍家。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何琴,還有許多人同他有著血緣關係。
陌生嚴厲的爺爺,自來熟又喜歡纏著他玩的二貨表弟,偷偷幫他打聽溫禮平安鼓勵他的姑姑,還有安排他出國學習,培養他的小叔。
而那也是霍璟言第一次聽到已故父親的名字。
那個在他生命中從未出席過的男人,終生未娶,鬱鬱而終的男人。
他被刻在墓碑上,碑上落下的日期,正是自己出生的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