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逸琛的聲音不大,但足夠邊上離得近的幾個聽清楚他說的話。
周遭與他相熟的幾人,尤以喬揚為首,聽他這麽說,第一反應先是愣住,而後齊齊開始拱火起哄。
岑聲聲就算再遲鈍,也聽得出個中戲謔之意。
才剛發生了Sally的事,靳逸琛他們卻讓她去招周時慕,是想要試探什麽?他們之間的博弈,拿她當做什麽工具嗎?
她今晚第一次覺得靳逸琛有些不尊重人了,哪怕是喝醉,哪怕別人想看樂子,他也不該拿自己當個引子博噱頭。
明明他才是自己的男朋友啊……
知道岑聲聲不樂意,但靳逸琛這會兒想不來那麽遠,可能是酒精刺激大腦皮層興奮點,讓他隻想知道這會兒的周時慕給不給他這個麵子。
“乖。”他又拍了拍岑聲聲胳膊,溫和卻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去吧。”
不想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和靳逸琛鬧別扭,岑聲聲強忍著難堪,端著酒杯往周時慕那邊去。
頂上的旋轉彩燈一下一下掃過她的臉,像火灼一樣難受。
一群平日裏怵著周時慕的二世祖都憋著勁等著看戲,這場景比起之前的Sally更有勁頭。
這觀感完全不一樣,因為岑聲聲和Sally的身份不同。
看Sally掉麵,好些人不自覺就容易帶入自己,畢竟他們都是一類人,但岑聲聲不同,看著她瑟瑟發抖的樣子,就像是看小醜表演一樣,因為沒尊嚴,所以才能出喜劇效果。
岑聲聲漲紅著臉走到周時慕邊上,周圍的視線像無數把無形的刀刺著她,她也沒有更好的開場白,“周先生,我敬您。”
周時慕仍舊鬆鬆垮垮地坐著,骨節分明的大手微靠著酒杯,淡漠地掀起眼皮看著她。
濃密的長睫毛半遮著狹長的雙目,岑聲聲隻看到一片深不見底的黑,猜不出主人的情緒。
他明明是抬眼看著她,卻莫名地給了岑聲聲一種修羅俯瞰螻蟻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