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正眼看他◎
旬安一中放學的時間定在周六下午三點二十分。
鈴聲打響,算是結束完忙忙碌碌的一周。
越見織把掛在椅子邊的書包提起,往裏哐哐哐塞了一大堆書。
但她還不能走。
因為這星期輪到她放學掃地。
放學之於高中生好比自由之於小狗,除了幾個極自律的大學霸,沒有同學會願意在班裏逗留。
勞動委員早已定下“把椅子翻到桌麵”規矩,但總有幾個男生凸起毛刺般不講道理,座位底下殘餘的垃圾還多得離譜。
越見織俯著身,手裏捏著黃竹色的毛毛躁躁大掃帚,掃出了一堆沾著灰塵的物品。
她撿起筆擦了擦放到桌麵上,塑料瓶則放到了廢棄物櫃子的麻袋裏——勞動委員每周靠這點瓶瓶罐罐換取到一些班費。
......她就說吧,掃地肯定比拖地辛苦,但大家都傾向於將簡單的拖地工作交予力氣大的男生。
越見織越掃越鬱悶。
更讓她鬱悶的一點是,她根本不敢去找勞動委員對峙,
她邊吐槽邊掃,最後又達成了自我和解,
好吧,今天是星期六,合該開心點的。
分叉的黃色掃帚地麥到達第一大組最後一排時,忽地停住。
她覷到了一抹鞋邊,
代表著這有人坐著沒走。
越見織抬眼,視線內是白色的襯衫衣角,隱隱約約藏著的褲腰。
緩緩往上看去。
熟悉的側臉,高挺的鼻骨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他低頭正寫著什麽。
心裏的聲音瞬間關閘,
這裏,靠著後門的位置,坐著他們班的化學課代表——崔悟銘。
他......居然回來了嗎?
一月前全國高中數奧競賽比賽結果新鮮出爐,崔悟銘作為旬安市曆史上第二位金獎得主,早參加國家隊的集訓去了,
相比於他離去時的聲勢浩大,這歸來倒顯出吊詭的消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