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改花把煤油燈的燈芯往上撥了撥,又把縫衣針往頭發上擦了擦,繼續和自家男人呱啦。
“這一眨眼,他都27了,別說娃兒,連個女人的影子都還沒有,這次啊,就算他再說破天,我也不依著他了,明天就給他張羅起來,廣撒網多撈魚,我就不信了,十口湯還喝不著一粒米,我細細地撈,非得給他撈個胚子大、能幹活、好生養的媳婦兒出來……”
何改花越想,越為這耽誤的三年而後悔,打定了主意,這次無論如何,都必須給邵振洲把婚姻大事給定了。
同一時間,邵家老大邵振軍的婆娘王春梅,也在和自家男人躺在**嘀嘀咕咕,說的,自然也是今晚才初次見麵的邵振洲。
“你說,振洲哥比你還大五歲呢,連個屋裏人都沒有,他這心裏難道就沒個想法?要不,我把我家姨表妹介紹給他,你覺得咋樣?人家今年才十九,正是一朵花的年紀呢,振洲哥在部隊再有出息,年紀也擺在那裏了,按照我們農村的說法,他這也算是秋後的茄子,馬上就要蔫巴了呢……”
王春梅的幺姨夫是他們第八大隊的會計,算得上是家族裏的話事人之一,因著這個緣故,這個姨表妹心氣就有些高,這兩年挑挑撿撿的,轉眼也都19了,還沒定下來。
其實,去年她嫁給邵振軍,三朝回門時,她那幺姨倒是話裏有話地打探過邵振洲的情況,她回來後,也有隱隱約約地提及過兩句,但婆婆何改花和公公邵長弓都沒有搭腔,阿爺更是一邊吧嗒吧嗒地吸著眼嘴,一邊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她便鵪鶉般,不敢再瞎打聽了。
但是如今嘛,不是情況有變,正主兒回來了嘛,王春梅回憶著今晚初次見到的邵振洲時,他的模樣,人品,談吐,越想越覺得合適,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去年那番話裏的心思,何改花他們都聽出來了,事後,何改花還對邵長弓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