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幕下,月色朦朧,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黯淡無光。
一輛黑色勞斯萊斯行使在寬闊的馬路上,路旁霓虹閃爍,色彩斑斕,倒是給深夜添了幾許瀲灩。
坐在後座的陸紹越一襲筆挺熨帖的正裝,英俊的臉上寡淡冷清,眸色卻是濃稠,堪比外麵的夜空。
藍如煙手裏緊握著拍賣會上拿回來的手鐲禮盒,幾番想開口說話,都被陸紹越駭人的神色給逼了回去。
直到車子停在一幢複式公寓外頭,藍如煙才說了上車後的第一句話:“我承認今晚失控了,對不起。”
陸紹越的身軀巋然不動,薄唇輕啟:“她是夏悠悠。”
藍如煙的表情驟然僵住,不忿地說道:“是不是隻要她想要,就沒有得不到的,而我不該跟她爭,可是憑什麽?”
陸紹越麵色冷峻地側過腦袋,語氣不帶一絲起伏:“你該不會天真到覺得這社會有什麽公平可言吧?”
“我早不抱這樣的想法,隻是以前的夏悠悠可以肆意妄為,如今你並不比夏硯章弱,為什麽還要忍讓她?”
“就今晚的表現而言,你比她差遠了。”陸紹越冷漠地說道,“下車吧。”
藍如煙猶豫了片刻,終究沒再開口,推開了自己一側的車門。
直到後座隻剩陸紹越一人,他眉宇間才顯出一絲疲態,前排的司機開口問他:“老板,現在去哪裏?”
“回錦園吧。”
錦園是陸紹越平時用來休息的公寓,有時候工作晚了,要麽留在公司的休息室,要麽去錦園,不會回別墅打擾母親陸海嵐的休息。
陸紹越揉了揉鼻梁骨,腦海裏不禁閃現出夏悠悠幫夏硯章戴上複古手表的畫麵,輕扯了下嘴角哂笑。
餘光恰好瞥見座位上的一個方形絨布盒子,正欲打開,口袋裏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安靜的車廂忽然鈴聲大作,顯得異常突兀,陸紹越任由它響了許久,才掏出手機看了看屏幕上的那通未接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