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陸知夏開車,沈晚清靠在副駕的椅背上。
她沒說去哪,陸知夏便帶著她兜風, 林蔭下, 秋風拂麵,涼爽宜人。
車子駛過海京大橋, 水麵波光粼粼,有路人站在橋邊欣賞風景拍照。
那是沈晚清從沒體驗過的生活, 一個普通人的粗茶淡飯, 與家人遊玩,日升而起,日落而息。
手機這時震動,很應景,沈家打來的電話。
她猶豫幾秒, 眉頭蹙得很緊,但最終還是選擇接起來。
那邊傳來沈語堂威嚴的聲音,沉聲道:“怎麽這麽慢。”
她沒做聲,那邊已經繼續說下去, 問她相親情況,及後續安排。
陸知夏餘光瞥沈晚清, 大概猜到,電話裏的人,是她不喜歡的。
不知是誰, 陸知夏不好插嘴,但心裏有些窩火, 她見不得任何人為難沈晚清。
沈晚清聽了半晌, 說:“那就下周回家再說。”
她說了句“我先掛了”, 便主動掛了電話。
很快,沈語堂的語音發過來,一如既往的嚴肅,說她最近有些叛逆,接電話慢,掛電話快,這不該是對長輩有的行為,讓她以後注意。
不該……這兩個字貫穿著沈晚清從小到大的生活,像是枷鎖,將她捆得牢牢的。
人大概真的有惰性,被壓榨久了就習慣了,痛久了就麻木了,一如沈晚清現在,即便曾經滿身逆鱗,現在卻也“從善如流”地回複一個字:好。
一切都沒有改變,父親離去,對她說愛,讓她的親情盒子裏不再空空如也。
一句“爸爸愛你”,她認為來得太遲,毫無意義。
那一瞬的感觸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甚至有些抗拒回憶分別的畫麵。
“我想喝酒。”沈晚清突然說。
“好。”陸知夏回答的幹脆利落。
這是沈晚清想要的,她特別想做什麽事的時候,以往總有人說她:不聽話、不可以、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