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閣內暖意融融,南陽著一身單衣,窄袖對襟衫,外襯淡紫圓邊對襟小襖,雅韻賞眼。
扶桑依靠著隱囊,微微一笑,“你長大了,當真就這麽糊塗地過日子?”
尋常子弟,此時都已定親。今日平雲大長公主來尋她的時候,她隱隱明白親事耽擱不住了。
今日是平雲大長公主,明日多半是其他公主,一回兩回大可拖延,再過兩年,又該怎麽拖延呢?
南陽不大高興,“如何是糊塗?您難不成糊塗了這麽多年?”
“朕與你不同。”扶桑唇角帶了點笑。
她是重活之人,看盡人生百態,有夫婿無夫婿,都可。
就算是枕邊人,也未必靠得住。她直起身子,教導南陽:“就算是枕邊人,也未必靠得住。記住,隻可信自己。”
南陽微怔,“為何枕邊人都靠不住呢?”
“人心隔肚皮,你瞧你盛婉林死後,世子再取,對她毫無眷念,你還信枕邊人嗎?”扶桑舉例說道,
聽陛下這麽一說,南陽唏噓:“我與陛下也曾同榻,對於我這個枕邊人,您可信呢?”
雪景折射出白色的光,殿外庭前,光色都比常日要亮一些。扶桑起身道:“出去走走。”
南陽聞言,也跟著起身,“阿娘不冷嗎?”
扶桑望她一眼,“有你在,也不冷了。”
南陽笑了,“阿娘慣會取笑我。”
兩人結伴而行,扶桑穿著厚厚的大氅,手中摟著手爐,舉步行走,也不覺得冷。南陽相反,依舊方才的單衣小襖。
走至花圃前,扶桑止步,看著被厚雪壓製的花苗。
南陽站在她的身邊,在這座宮殿內,陛下肩上的擔子太沉重了,偏偏她什麽都不肯說。
陛下這般的皇帝不沉迷美色,勤勉理政,若不能善終,隻會太苦了。
南陽隻想這麽靜靜地看著她,一刻、兩刻、一日、兩日,乃至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