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3)
小湄約我去了一家極其冷清的迪廳,裏麵放著瑞士舞曲,一個性感嗓音在裏那幽靈般地獨語,那種意境真是空靈。我和她坐在舞池邊的高腳椅上,距高臨下,望著空蕩蕩的舞池發呆。
“聽說,有人冒充我的名字給你打了電話?”
“那聲音聽上去就是你。”她不看我,我也不看她。
她用吸管吸飲料,吸一口,再吸一口,眼神傍傍的,不說話。然後她說:“肯定不是我,你想呀,是我我幹嘛不承認啊。”
“春日原野有沒有可能被人關起來?”
小湄說:“你現在不是巳經跟大崔好了嗎,那你還管他幹嘛?”
“可是——”
小湄打斷我說:“別可是了,我的朋友來了。”
小湄從高腳椅上跳下來。那群裝束奇異的人像是從地縫裏冒出來的,在一秒鍾之前他們還不存在呢,可是眨眼功夫,他們就出現了。他們染著顏色奇怪的頭發,表情淡淡的,妖形怪狀地在舞池中央打著晃。小湄朝他們走過去,就像一根冰棍扔進水裏,很快就和他們融為一體了。
沒跟他們打招呼,我就從迪廳裏自動消失了。我想給我打電話的那個人也許真的不是小湄,也許是她不經意間的一個玩笑,許多次胡鬧中的一次,但是,玩笑過去之後,卻有什麽留了下來,那是一種令人不安的怪異物體,“黑屋子”、“被綁架的年輕男子”、折磨、甚至還有不情願的**
場景,我走在燈影裏,那些場景湧動著朝我撲麵而來,躲都躲不開。
我的裙子在燈影裏寬大得如蝙蝠的翅膀,我奔跑如飛卻感覺不到一點阻力,我忘了回家的路,我開始在這座城市裏亂走‘我想擺脫掉什麽’但這什麽究竟是什麽,其實連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站在立交橋的頂端,俯視著下麵緩慢行駛的汽車。橋上無一輛車通過,悄無聲息,橋欄杆上每隔一段就有一隻隱藏在暗處的詭異眼睛。他們看著我,眼睛裏含著一絲似笑非笑的笑意,他們看著我似乎在說:“我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敢不敢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