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有些事不吐不快
經曆了這不大不小、不好不害、不輕不重磨難之後,盡管二伯心裏仍憂心忡忡,回到家裏,但是對於此事卻一直不敢漏風。
他妻子叫玉芝,老遠就應二伯道:“上哪了也不言語聲,讓一家人好等。”
二伯像一切都被玉芝知道似地,灰溜溜的直往屋裏鑽。
沒有應聲就不等於人家不知道了,玉芝的一舉一動都值得他懷疑,笑聲不甜了,說話待理不理了,聽著玉芝和別人說話也有諷刺味,總之,一切都不正常了。
二伯悶悶地抽著煙,玉芝進來了,說他一回來都吸煙,幾百輩子的毛病,弄得滿屋烏煙瘴氣。二伯沒有發言,心裏卻更是耽耽怯怯,玉芝看了他一眼,罵了他一句,拿著一件衣服又出去了。
二伯一直抽煙,紙煙完了,就抱起十天半月用過一次不用過一次的旱煙吹,把吸過的煙頭剝了裝進煙鍋再吸。
這樣的吸法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了,玉芝說:“吸死了吸。”
這話已經說過幾百遍了,不過過去是累了,隻有煙才能驅散身上的所有乏氣。
每次看到煙雲繚繞,就像看到深沉的乏力順著煙絲慢慢地散盡,隻當他煙癮過足過好,煙灰往土地下梆梆一磕,往**一挺,蓋不蓋被子,雙眼一朦朧,幾分鍾,十幾分鍾。
現在老了,半個鍾頭過去,農村叫一袋煙工夫,乏力就全散去了,該做啥照做啥。
玉芝雖知道這是二伯幾十年的習慣,卻每次都是這樣的罵,不知道夠多少次了,二伯一點沒改,照樣吸,照樣被罵。
罵幾十年了還是那句話:“吸死了吸!”
玉芝照樣的罵過後,二伯看了玉芝一眼,沒發現玉芝有其他表現。
於是,慢慢地,聽著玉芝客氣了,說話有些甜滋滋的,和以往相比沒有多大差距,更發現玉芝的每一舉動更自然了,他放下煙鍋對著玉芝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