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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二伯說是被冤枉的

第二十一章 二伯說是被冤枉的

話不多,很可笑的是二伯說:“簽字,就是劃押,劃了押就是鐵證,有了這個鐵證跑哪也能找著,冤枉了就永遠冤枉了。”

爸爸說:“人家這是手續,你不劃押,就等於還在調查你,你還得住,看著派出所大門開著,你就是出不去。”

二伯卻說:“叫我走我就走了,有啥那多路數。”

警察聽見他們這麽說著卻不客氣了,說道:“不劃也行,那我就劃了,在這張紙上填上一句,賀二伯嫖娼一事複雜,待繼續調查。這就完了。”

警察是戲言,二伯耳根熱了,忍不住的看爸爸。

爸爸也生氣了,沒頭沒腦的和二伯下不來台。

二伯沮喪極了,心裏七上八下的。

他還記著,文化革命時期,人家說他姥爺家是漏網地主,他姥爺不識字,人家把編好的文章寫的現成讓簽個字,他姥爺說:“我不識字,就不簽了。”

可是人家說摁個指印也行。

他姥爺也是個實誠人,剛要去摁指印就想到:再不會寫字,掃文盲時自己的名字還是學會的,就拿起筆歪歪扭扭的劃了三個字。

媽呀!三個字就是鐵證,那上邊說他種人家地主的幾畝地就變成了自己的。白紙黑字清清楚楚,還有親筆簽字。

活靈活現的漏網地主皮披上了,差點被鬥死。這事幾十年來,二伯一直都記著,記得非常清楚。

但這種事過去了就過去了,給人家說也沒用,隻得繞著圈子就是不想簽字。

他繞圈子爸爸不知道,就朝他發火,沒辦法,二伯隻得把字簽了。

他在心裏罵爸爸是黃世仁,向他瞪著眼,把筆狠狠一放,想說啥卻沒說,忽然覺得有另一種感覺,一時想不起來,卻看到爸爸和警察有說有笑,不覺他也笑了,身上覺得輕鬆多了。

才想起,人犯了罪,壓得最沉的就是包袱,殺人犯沒抓住之前總是背著藏著,不敢見熟人,聽著警察二字就像驚弓之鳥,倉惶幾年,心都不知往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