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 蟾蜍 長著翅膀的大灰狼
顧博雲躺在病**,蓋著被子的身子看上去像段幹朽的木頭,若不是胸口微微的起伏,簡直沒有半點生機。幾個月前還夾雜著黑色發絲的頭發,如今根根銀白。他仰麵躺著,安靜的沒有一點存在感。
“爸爸……”顧煙趕到病床邊,輕聲的喚,眼淚滾滾而下。
“沒事了,”顧明珠倚在床邊疲憊的按壓太陽穴,“不過,小煙,你要有心理準備,爸爸沒有多少時間了,你有空就來好好陪陪他。”
“姐,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顧煙輕輕握住爸爸的手,心口都痛的揪成一團。肝癌末期,肝癌末期……好可怕的四個字!
她居然現在才知道。
“前段時間一直在化療,還算穩定。他知道你——搬出來住了,事情一定很多,不希望你擔心,命令誰都不準告訴你。”顧明珠望著窗外,客觀的闡述原因。
“點滴裏有安眠成分的藥,爸爸暫時醒不了,你先去主治醫師那裏問清楚爸爸接下來的治療安排。晚上我會過來,你白天在這裏陪著就可以。”顧明珠皺著眉頭查著行程。
顧煙對她的冷漠習以為常,爸爸退下來之後,韋博所有的生意都是顧明珠一個人扛著,一個為軍火供應遮人耳目的空殼公司,硬是被她經營成今天這個規模,冷漠,是她最基本的生存手段。
她的高跟鞋敲在冰冷的地麵上,生硬的走遠。
顧博雲昏睡了八個小時,顧煙蜷縮在他的身邊一直流淚。
她的媽媽是個畫家,個性冷淡而獨立。一有時間就帶著她天南海北的流浪找靈感。真正的家庭溫暖,是她來了顧家之後才感受到的。顧博雲威嚴而慈愛,在不諳世事的她眼裏,是個頂天立地的人。阮無雙溫柔賢惠,她和顧明珠都不是她的親生孩子,她卻照顧的無微不至,連顧明珠那麽冷血的人,偶爾也會對她的阮姨撒撒嬌,說說悄悄話。她和方亦城算是早戀,顧博雲先起時是不答應的,在他看來,方亦城雖然聰明優秀一表人才,可他的女兒,還是該找個普普通通的人家,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可是顧煙仰著小臉言之鑿鑿的對他說非君不嫁。他有什麽辦法?隻好盡量提拔重用方亦城,想著以後就把位子交給女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