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流年
我微微有些困惑,卻也沒有多想。見望月師太的身影走遠了,這才推門而進。森爵還是站在原地,隻是目光一直望著窗外,像是一隻隨時都準備振翅飛去的鳥。我在心中無聲無息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藥盞放在桌子上,又攤開一張紙來。
提起筆,森爵已經站在了我身邊,“你要寫字麽?”
我笑了起來,“是為你畫地形圖,當年我曾經看過一張九州地圖,巨細靡遺,十分難得,因此特意記了下來。現在將圖紙畫給你,可能有所改道,但相差也不會太遠,你帶在身上,好歹不會讓你迷路。”
他有些詫異,“九州地圖我也曾經看過,攤開來幾乎有一整堵牆那樣大,你竟然還能記下鉑則到蜀中的那一塊地形圖?”
我心中微微有些自得,白了他一眼,“這有什麽奇怪,我從小過目不忘,整張地圖瞧過我之後,我都不會忘記。”
他也笑了起來,或許還是覺得我太孩子氣,然而我低下頭,一筆一劃,卻寫的十分工整。我和森爵相識不過短短幾日,但是不知道為何,心底卻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熟識感。
有一些人,縱然朝夕相對,也不過是相看兩相厭。或許這和相識的時間長與短沒有關係,任何人的緣分,就是這樣微妙。
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這一次,不像是從前那樣帶著疏離與客氣,倒真是有幾分沙啞的動容,“碧清,多謝。”
“你去將藥喝了,那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我笑了起來,並沒有抬頭。他輕笑了一聲,腳步慢慢往桌子旁走去。
我忽然想起來,那托盤上的藥盞隻有一碗是他的,還有一份,卻是望月師太專門熬給我的藥,他想必是不能喝的,剛要出聲提醒,卻聽見傳來一陣咳嗽聲,卻是他將剛剛喝進去的藥都吐了出來,緊皺著眉頭。
“怎麽了?”我叫了一聲,連忙將手中的筆擱置跑到他身前,用帕子拭去他唇角的藥汁,“很苦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