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真正可以對另一個人的傷痛感同身受。你萬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別人也許會同情,也許會嗟歎,但永遠不會清楚你傷口究竟潰爛到何種境地。所以,無謂把血痂撕開讓人參觀。
沈茗從自己的噩夢中驚醒,不知什麽時候起,她開始遺忘一些事,開始不由自主的去懷念一些事,她覺得有人偷走了她一部分的記憶,她不記得是什麽樣的記憶,但那些記憶從生命中被抽離的痛楚,一遍一遍提醒著她。
某一天早上醒來,突然發現自己身邊圍了一座城。
無論她腳步指向何方,都無法走出這座城。
直覺告訴她,這與蘇言有關,但是,她並未忘記過蘇言,他們之間每一封信件,每一句問候,蘇言在文字間流露出的諄諄教導,沈茗一直都記著,始終不曾忘卻。
那麽,她遺忘的到底是什麽呢,很多時候,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時間偏移症,她的節奏永遠比這個世界慢上半拍,明明在做著一件事,但心裏總有個聲音告訴她,現在應該在做的是另一件事,明明很開心的和別人在談著話,但總能看見一分鍾後兩人分別的畫麵,車來車的街道,遍地陽光把相背而行的兩人影子拉的老長……
有的時候,她會覺得困擾,但有的時候,又覺得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彼時,她已經從文有好些年了,細細算來也不算很久,但總覺得這過程漫長的很,感覺上沈家的生活和影響離自己已經有一個世紀那麽遙遠。
與蘇言的會麵並沒有影響到他們的生活,沈茗依然工作纏身,但體內似有無限動力,竟也不覺累,下筆越來越成熟,作品日益受到好評,逐漸也有了自己的市場和人氣。
如果是以前,她會對這些不屑一顧,她並不是為了這些東西才寫字的,那個時候選擇這條路,也許是為了逃離沈家,也許隻是單純對文字的熱愛,也許是潛意識裏想釋放自己久被壓抑的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