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海爸身體還好吧!”
他一提起海爸就開心得忍不住微笑起來,“他精神頭可足了,就是腿廢了不比以前咯……”
“腿廢了?”我很詫異這個情況,滿山跑的獵人突然腿廢了還精神頭很足,這是個什麽情況呢?
永望背起背包引領大家向著山上的灌木邊走去,一邊走一邊利索的掏出靴筒裏的柴刀,揮手劈開腳下纏繞的帶刺藤物,不時的回過頭來跟我說話。“他前些年在山裏的時候傷了腳,當時我又不在他身邊,那個時候我已經開店去了,也沒有住在他那裏,就在他出事那幾日我正忙著去貴陽打貨,根本沒有時間去找他,他老人家手癢癢獨自一人跑到了林子裏打野物,卻不小心被傷了腿,後來一個人硬撐著回到小鎮上,回來之後送上縣城醫院的時候那條腿早就不行了,於是就截肢了,老家夥雖然失去了一條腿,但是卻依然頑強,死活都要裝一個假腿在裏麵,成天在家裏練習吃盡苦頭,現在可以慢慢的走路了,也可以獨自做些簡單的活兒,我叫他不要這麽拚命,因為我現在有了點錢,可以把他接過來養著,可是他就是不樂意,說,人老了還是喜歡那個安樂窩,來我這裏住不習慣,而且他骨子裏有那麽一股韌性,他說不想麻煩我們,讓我們百忙之中還要照顧他。其實啊,他這麽努力的練習是為了他那個死了幾十年的老婆,海爸害怕自己腿廢了之後就再也登不上海媽的墳頭去看她了,每每想到這裏他就一個人躲在屋裏掉眼淚……”
我輕輕的踏上一根樹枝,“你這位海爸還真是有意思,不過也很令人敬佩,想必當年也是一個有著許許多多故事的男子漢,有時間真想去拜訪一下他。”
這句話說到永望的心坎上了,他臉上的笑容更甚,“黎小姐有心了,不過你說得沒錯,我海爸之前的確是一個低調的傳奇人物,他其實不是本地人,年輕的時候跟著他的師父走南闖北什麽沒見過,後來他們來到這地方之後好像出了點事,除了海爸,同來的人都死了,包括養育他多年的師父,後來他才一個人在這個小鎮安家,因為性格有些孤僻,所以一個人住在鎮邊上的安靜地界,很少跟人來往,當初在我眼裏,海爸就是一英雄人物,小時候最喜歡的事就是聽他說故事,聽他說在林中遇險,見過大黑熊,被老虎追過,上山打過野豬,下水捉過從沒見過的大魚,很多很多,當然了,還有許多是在山裏遇到山靈的故事。可是每當我問起他在小鎮落戶以及師祖遇難的事時,他都選擇沉默,一個人拿著一壺自家釀的米酒來到院中對著月亮狂飲,幾次之後,我便不敢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