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白的杯盞靜靜地擱在眼前,淡黃的茶水悠然地晃蕩著頭頂的日光燈。寒宵冷漠地坐在對麵,臉上依舊有種拒人千裏的感覺。隻是,在走進這家小飯館之前,他卻是很平靜地說:“既然要問我,那不妨問個夠吧。反正,的確也沒什麽活要忙。”
他這樣說著,一邊擅作主張地邁開步子,走過公路對岸。若我要問他,自然得緊緊追上。於是,我們便一起到了這家小飯館,卻終是無人訴語。
其實我有想過要直接問他。可是,我有些害怕他的突然冷漠和絕情麵容。似乎,若他不開口,我就會一直靜坐在他對麵,像具僵硬的屍骸一樣。
“你要吃什麽。”
“我不吃了。謝謝。”
“那你平時喜歡吃什麽。”
“你真的不用管我。”
“那你是要在我吃飯的時候一直長舌婦地問我問題嗎?”他輕然地一眼抬起,瞬間震撼我的心腔。
我無言應答,難免尷尬垂首。
“這裏的環境雖然比不上你們常去的那些星級酒店,可這是我唯一能夠請你吃頓飯的地方了。如果你賞臉,哪怕隻吃一口,也請你點一道菜。”
“你隨意吧,想吃什麽就點什麽。真的不用在意我的。”我能說,他這般冰冷的人,其實氣場早就已經威懾到我了嗎?
是的,我已經後悔自己的自作主張了。
寒宵……
還有寶寶。
無論他們是什麽人,他們終究比我都要成熟,比我經曆更多。就算他們有什麽秘密被我撞破,可到底,在這茫茫人海浮沉這許多年的他們,不是我這樣一個一直關在象牙寶塔裏的愚笨女孩就能夠對抗得了的。他們什麽都不用做,就那樣冷漠坐在那裏,我就會忍不住開始慌張,畏懼,退縮……
同樣是人,為什麽仿佛你們生來就是惡人,而我努力一輩子,都不過隻是一個愚蠢而又天真幼嫩的弱智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