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晴父冷冷地說,順手把客廳的電視關了,轉身進了房間,一瞬之間,氣氛凍結到了冰點,田馥兒驚奇地看了一眼被緊閉的門,頓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晴母拍了拍晴哲的肩膀,語重心長:“你整理整理心情吧,明天結婚的一切事宜我都會安排好的,你隻要準備好一顆結婚心就好了。”
“馥兒,你也是!”晴母打著哈欠也進了房間。
生活明媚澎湃洶湧,卻被渾然不覺的內心演化成平淡,像一條經過的河流,你看不出它帶走了什麽,或許帶來了什麽,你隻是知道,它在經過。
婚姻,忽然之間,成了經過的事情,然後洶湧成一個浪頭,疼痛地打擊著生活。
晚安,晴哲輕輕地在嘴邊呢喃,眼神放空地走進自己的房間,然後整個空間都遁入一場空寂裏,悄無聲息。世間的太多的食物披著寂靜的外表,暗則洶湧。
“不過就是結婚,是好事,沒有多大的忌諱。”晴哲收回蔓延的思緒,無力地癱坐在後座上,眼神透過玻璃,射到陽光充盈的外麵,他感覺自己好像被束縛在一個牢籠裏,若饑似渴地要看到外麵的世界,卻遙不可及。
整個城市都陰冷荒涼,人群像是在大風中,失去翅膀的鳥群。
田馥兒緊張地端坐著,她搓了搓出汗的手,整了整頗有些褶皺的婚紗,抹了抹嘴邊的口紅,一刻也不停歇緊張。事出突然的婚禮,一切都匆忙得無法喘息,仿佛每一刻每一秒都必須高度警惕。
婚姻是一場長期旅行,中途不能停靠。
風吹到在臉上,楊之然感受到自己滑落在手掌上的淚,她轉身,逆著風走了。風吹在背上,重重的,沉沉的,把她往前方推。是的,不能停下來,她還要去看另一場婚禮。
地鐵過了幾站,到了想去的地方,楊之然把地鐵票塞進孔裏,然後攔住的屏障打開,她走了出去,扶梯上稀稀疏疏的一些人,各自揣著心事,出口處的風迎麵吹來,涼颼颼地打醒了模糊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