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有時候可怕得如影隨形。就像,每一次走進這裏,都習慣性地躲進最角落裏靠窗的位置,這裏的燈光很暗,縮在死角裏,一眼看不清,玻璃上都能清晰地反映出外麵的街景,燈紅酒綠。
“你坐著,我去點餐。”程穗影把包扔在座位上,起身去了服務台。寒冰欣點點頭,縮了縮自己的外套,眼睛不住地瞟向窗外。
“你不挑食吧?”程穗影端著餐盤,把慢慢的食物和飲料都放在餐桌上,“我選了一些這裏比較受歡迎的飲料和甜點。”寒冰欣點點頭,接過飲料,默不作聲地喝了起來。
“為什麽回來了都沒有告訴我?”程穗影在一陣沉默之後,冷冷地問著,寒冰欣猛地抬起頭,睜大著眼睛,木楞地盯著程穗影,一句話也說不出,所有的情緒都卡在喉嚨裏,悲傷逆襲。
長長的沉默拉遠了城市的寂靜,孤單心事終究需要找到一個契點去傾訴。寒冰欣輕輕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瞬間淚流滿麵,哽咽著聲音。程穗影無聲地遞過餐巾紙,微微地咧開嘴角:“有什麽想說的嗎?我不介意聽你說。”
“暖城是被我趕回來的,那時候我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我不想拖累他,我不想他因為我而心情低落,所以我用了很大的力氣把暖城趕走了。”寒冰欣沉默了許久之後,終於是開了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齒裏擠出來,難受得不成姿態,“那時候我覺得有一段關於暖城的意見,對於我來說,真的很滿意了,因為對於一個將死的人,哪裏來那麽多的要求。”
“可是我沒有想到自己能活下來,真的,我還能活著。”
“自從手術成功後,我就一直在找暖城,想告訴他,我當時的迫不得已,我希望他可以原諒我,然後回到我的身邊。因為可以活著,所以需要的東西就越來越多了。隻是,暖城的電話注銷了,我打了整整半年,都沒有接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