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天。
街心公園。
天晴,無風也無雲。
我靠在椅背上,細細端詳對麵的人。一張與尹文哲一模一樣的麵孔,隻是骨子裏多了股霸氣,眼眸裏鮮見溫柔二字。我臉上帶笑,心中卻暗生疑問。這人,平時少有交集,今日卻約我出來,不知所謂何事。
“尹先生,最近過得還好嗎?”想起他母親去世的事,便開口問問。問問,也隻是隨口問問。當時,伯母過世,他是一臉的堅強,悲痛全都刻在了骨子裏,叫人不易看出。
尹天恒輕佻的一笑,說:“還好,你呢?”
我看著他臉上殘存的笑意,不禁想起了尹文哲。
他經常笑的純淨,笑的安靜,宛如出淤泥的荷花般,叫人心生敬仰。這麽一個人,不複存在,可惜了可惜了。
“你又看著我想起了我哥嗎?”對麵那位突然挑眉問我。
什麽叫又看著他想起了他哥,難道我以前看著他出神他都看出來了?“抱歉。”回過神來,我有點不好意思。
尹天恒笑的益發燦爛,明朗的笑聲在耳邊回蕩著。可我的眼神卻在一瞬黯淡下來,他在笑什麽?
“你還愛他嗎?”他揚起嘴角看我。
我低頭喝茶,杯裏飄出的水汽熏了眼睛,可是熏不了我的心。我抬頭,輕輕搖頭,說:“愛與不愛,都是過去了。我隻能感激他。”
即將為人妻的我,能給顧子墨最珍貴的就是一顆心,一顆完整的心,一顆隻屬於他的心。
“感激?”他嘲諷的語氣。
我心裏泛起了不安,尹天恒今天怎麽這麽奇怪?以前見過幾次麵,隻覺得他冷漠,霸氣,卻不知道他有如今的嘲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是我一開始就看錯人了?
我倒吸了一口氣,說:“是感激。如果尹先生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我隻想先與他告別。拎包,起身,轉身。一連串的動作,迅速、果斷,毫無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