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朝陽尚未躍出群山,天邊已是一片熹微。
東玄宗主峰,議事大殿之上,氣氛凝重。
蘇晴月披著一身月白長裙靜立於殿前,她神情肅然,身側不遠站著白衡,衣衫整齊,神色淡然。
但誰都看得出,他右手袖下微微鼓起,顯然依舊受傷未愈。
兩側長老席位上,數位峰主、執事俱在,表情或冷峻,或審慎,皆將目光集中在白衡身上。
這少年,昨夜一戰斬殺三階魂者,逼退魂遊使,甚至觸動護宗結界。
“夜半殺局,還敢布設魂陣。此事若不查清,東玄宗將成笑柄!”
大殿正上,宗主趙震嶽緩緩抬眸,目光如電。
他是一位中年相貌的男子,眉間刻著常年不散的威勢,哪怕未動怒,僅一言,便令殿內一眾人悚然不敢言語。
他看向白衡,聲音不重,卻帶著不可置疑的冷意:
“白衡,你可知此事根源?”
白衡拱手,語氣平靜:“弟子不知凶手身份,但能推測,乃蘇家暗堂所動。”
殿中頓時一片低嘩。
趙震嶽神色未變:“何以見得?”
白衡目光不動:“來者所用魂技,為蘇家獨傳魂鎖術。蘇小姐昨夜亦擒回一名餘孽,想必已有印證。”
趙震嶽轉眸看向蘇晴月。
“確為蘇家之人。”蘇晴月微微頷首,淡聲道,“我已遣人追查,家父並不知情,或是旁支自作主張。”
趙震嶽麵色如常:“若旁支不識規矩,自會由宗門問責。”
說罷,他忽而看向白衡,目光中多了一絲審視意味。
“白衡,昨夜你引陣、設殺、布局縝密……你到底是何人所授?”
此話一出,眾長老齊刷刷看向他。
的確,一個外門弟子,一個“被廢”的少年,怎可能如此冷靜應敵,手段詭譎?
白衡依舊不急不躁,淡然一笑:
“弟子有幸得一殘破古卷,略通魂陣之道,昨夜之局,純屬死中求生。”